“真的。”聂一鸣挠挠头,“骗你是小狗。”
小时候性格皮,实在管教不了聂一鸣,聂父干脆把这个儿子扔回父母家。老人恋旧,不肯搬出已经住习惯的老房子,于是只住在普通小区里。
刚好和沈怡住楼上楼下,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就玩到了一起。
“你不知道!”聂一鸣说,“那次还是我发现寻哥生病的!好家伙,你是没看到那温度计刻度飚得有多高,我都以为他是不是偷偷放热水壶里了!”
年纪小,聂一鸣曾经一度沉迷于扮家家的游戏里不可自拔。那天刚好轮到他当医生,于是就给强行被拉来当病人的贺寻量体温。
不量不要紧,一量出来,他拿着温度计回家冲爷爷奶奶直嚷嚷家里温度计坏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刻度。
于是大人们这才发现贺寻在发烧。
“我记得那阵都有四十度了吧!”沉浸在回忆过去的美好中,聂一鸣眉飞色舞,“现在这还没到四十度,肯定烧不傻!”
“......”时晚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他妈妈......没有发现吗?”
语气里有几分难以置信。
照聂一鸣的说法,那时贺寻也持续烧了好几天。现在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其他人,一时半会儿没被注意到勉强能说得过去。
然而当年不一样。
当年沈怡还活着,作为母亲,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持续高烧都毫不知情?最后甚至要靠玩过家家的聂一鸣发现。
被这么一问,聂一鸣愣住。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记得最后是自己爷爷奶奶把贺寻抱回家里喂药。
至于沈怡。
多年过去,早已记不清女人的容貌,回想半天,聂一鸣终于磕磕绊绊挤出一句:“应该发现了吧......”
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没道理那么多天在眼皮下都发现不了。
何况身体不舒服,小孩子也会主动对妈妈说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语气极不肯定。
时晚也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
“可能是我记错了?”聂一鸣挠头,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记性。
从那次之后,贺寻跟他一直玩得很好,还帮他揍过抢玩具车的小孩儿。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只知道贺寻跟贺子安不对付。
却从没听少年说过沈怡和贺父的坏话。
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糟心事。
从来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时晚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聂一鸣是不是在逗她玩。
气氛有些尴尬,她垂下眸:“我去换毛巾。”
医生嘱咐要冷敷,尽量让体表温度低一些。
冰凉的水流着,在初秋的天气里有些凉,刺激得人略微清醒。
拧着毛巾,时晚有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