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温正德再端着严父架子,可也得承认女儿分析的头头是道。望着女儿,他眉间蹙得又深了一分,意识到这些年来他对女儿疏于关怀了,以至于女儿心性成长的这么快,他这个当爹的却丝毫无察觉,还当她是那个小丫头。
随后他叹一声,难得在女儿面前放下架子,道了句无奈:“那又能如何?连平他就差点明了告诉你爹我:若不帮他善了此事,他便要断了丹儿的仕途!”
温梓童险些失笑出声。她爹这梦做得也太远了些,就温丹……还断送仕途?呵呵,那还真不需劳连尚书的驾。
不过她知道父亲有多看重那个笨儿子,此时也不想因这些争执,便不去触其逆鳞,只顺道着:“父亲说的是,您是得服这个软儿。可是女儿不需要,女儿可以与您唱这个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您站连尚书的队,女儿站四皇子的队,两边都有咱们的人,便两边谁都不得罪!”
听完女儿的话,又低头细细思忖一番,平阳侯眉间的愁云渐渐散去,最后忽地面上重拾春风,大笑着伸手指向女儿,惊喜道:“有道理!有道理!”
终于将父亲这关过了,温梓童也释然的笑笑。
余下的半路,父亲竟是没再拿她当个小丫头看待。就这样父女二人一路上叙着家常,便到家了。
这厢李玄愆回了寝殿没多会儿,何开公公也铺排好惎悔斋的事,赶回来复命了。
待何公公将惎悔斋的一应安排回禀完,悄然换了个眼神儿,李玄愆便命宫人内侍皆退出殿外。
何公公谨慎的回头看了看门窗都已紧闭,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袖袋里摸索了下,不知掏出个什么物什来。只攥着拳头递到四皇子眼前,缓缓摊开手掌。
露出掌心里握着的一粒浅褐色的小丸,红豆大小,滚圆滚圆。
李玄愆眼中微微泛出精芒,伸手捏过那粒丸药细细端看。片刻后,唇角微微翘起个弧儿,夸赞了句:“办得好。”
何公公立马沉下身子:“奴才不敢领殿下夸奖,只是殿下分了圣上的神儿,奴才才有机会顺手牵羊。”
原来刚刚在便殿时,宣孝帝头痛病犯,众人忙作一团时,他却趁机从李总管的小药瓶子里偷走了一丸。而这个任务,是四殿下一早便吩咐给他的。
不过至于做什么,他却是不知了。当然他也不会问,该他知道的,殿下自然会说,不该他知道的,他问便是找死。
将那药丸仔细观察一番后,李玄愆将它收在一个小瓶子里,贴身放着。然后便又离开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