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凝望那娇妙的背影,李玄愆唇边浮着浅笑。直至身影融入夜幕,他才也提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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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入更,树影重重。此时山庄内但凡是有主子居住的寝殿,皆掌起了灯烛,贤妃的寝殿自然也不例外。
走在九曲回廊上的六皇子李桓,如这几日一样正往母妃的寝殿去问夜安。
在宫里时规矩森严,即便身为皇子也不能日日往后宫跑。可来了山庄规矩变松动许多,更添了人情味儿,故而他一连几日,都像寻常人家的儿子那样奉行晨昏定醒,来给母妃问夜安。
其实他如此做,也不乏母妃的良苦用心。母妃如此安排,也是想借机增近他与父皇的父子之情。毕竟父皇这些子日都是歇宿在母妃这边。
只是拐过弯口时,李桓隐约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他凝眉远眺,居然看见母妃寝殿的椒墙外,站着一排擐甲执锐的禁卫!他不由得放慢了步子,直至最后驻停。
亦步亦趋随在身后的小黄门见六皇子驻步,立马也停了下来。接着便听李桓问道:“今日母妃殿中可传有什么异况?”
小黄门摇摇头,“奴才没听说啊。”
犹豫片刻,李桓还是抬脚大步朝着殿门走了过去。
临近大门时,果然有禁卫拦阻了他入内。他便问是出何事了,禁卫便依着刘总管交待的说辞,解释道:“贤妃娘娘水土不服,突染恶疾,不宜见客。”
“母妃病了?”李桓将信将疑,明明昨晚他来时母妃还是好好的。再说若真病了,为何要禁卫守在这儿?
随即他坚持道:“母妃既是病了,我便更要进去探望才是!还不快让开!”
面对六皇子的发威,禁卫们浑然不在意,只肩膀挨着肩膀,如一堵墙般挡在大门前,不容六皇子通过。
李桓这下当真怒极!平日里再不争不抢不受父皇宠爱,他也好歹是位皇子。如今母妃不知犯了何错被父皇禁于寝殿,他却连知情的权力没有。
便在双方僵持之际,忽然那扇门从里面被拍响了两下!李桓顾不得管那禁卫,只将目光移至门上。
就听里面传来的是母妃的声音:“桓儿!”
“母妃!”李桓两眼怒瞪,在两名禁卫中间冲过,然后快步冲至门前,扑在那门上:“母妃,您可一切尚好?”
禁卫转身欲去拦阻,跟着六皇子一同前来的小黄门却是个机灵的,连忙出手拉上两人胳膊,不卑不亢的道:“皇上顶多是不让六皇子入殿内与娘娘相见,但母子二人隔着门扇说几句总不为过吧?再说贤妃娘娘伴驾二十余载,你们不会真以为随便出点什么事儿,娘娘就能失势吧?”
两名禁卫也从这话中听出几分道理,转头看看六皇子确实只隔门说话,并无硬闯之意,是以便发了发善心没再上前拦阻。
小黄门见这两位禁军不是铁面包公,有可乘之机,便悄悄从袖袋里掏出两锭银元宝,动作极快的塞到两人手里。避过他人视线暗中行了贿,嘴上却不提,小黄门只顺着他们先前的话问道:“不知对于贤妃娘娘的‘病’,皇上是如何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