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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1 / 4)

十一年后

嘉靖二年

春深怨柳,隔雾飘飘,凝翠不语;

雕栏静谧,琴声满园….

恰似那弥烟绕梁,稀松轻缈而不绝,

清晨,天色又恰似那眉黛脂粉。

池畔佳人,珠绮加身,玉指缭琴,脂粉嫣红。

红樱面色之下,倾国倾城,染尽世态浮华;眉梢神转,曲艺回旋。

池中流水外泄,崎岖水阁之水,不知沿向何方,江南古阁,果然的杨柳凝烟,别具风味。

楼高檐角之处微风过,清铃响,风无意间扰了琴声,妖娆女子清怨之下琴声断绝。

晨风无知,使她百媚频生。竹园对角阁楼上,传来中庸的妇人之声,唤道:‘缘玉,好好的玉词,怎么不弹了?’

缘玉慌忙起立,一时未答,侧头想想,这琴,原是不该摆在院子里的……缘玉悄悄叠着小步子,朝对角萧落的小阁而去。她也算是美人,尤似清风云月,狐仙媚女,不知何人一句轻问,叫她如此慌张。

她白裳红裙微敛,在小阁下,shen • yin一声作揖,阁中的妇人看她如此规矩,待她越发轻暖‘快进来吧,何必多礼’。

风过柳,缘玉入阁,她今年有二十岁了,已非豆蔻梢头,若说雍容,也有几分,但就这举手投足,稍露偏颇,便是脱不掉的婢人婢像。

唤她的妇人,气势华贵,声音却总有些许瑕疵,细听来,似是假音,然而言语沉稳霸道,更像主人。

想来,这声音轻简得很,便是主人,年岁应也不大。

缘玉攀上阁梯,上到二层,迎面是廊台,明窗大敞,好大一扇窗,可看尽这宅院中的烟柳。

缘玉面生喜色,似为美景动容,她手抚过肩前的长发,雀跃欢喜的望向阁厅深处的屏风,本是要对女主人说道,美景如何如何,就这回转的一瞬,她面色暗下,似将人世间欢喜,尽数泯灭……

只因她看见屏风外,客堂交椅上还坐着一人,本以为女主人一人在听琴,怎料到,主人的客,竟是他。

交椅上的男人,同样绚丽的红色服饰。他与缘玉相视一眼,流光一转,缘玉便垂下眼,那男人也随之垂目,似是要永不相见,两人目光余处,都有几分尴尬。

缘玉心中,怀揣了顾念,回话道:“小姐不妨出去走走,春景…好看…好看。”

她此刻言语反复,乃是六神无主,主人久未应她……迟迟,三人隔着屏风,迟迟未语。

交椅上的男子手中有一盏茶,并不接二女的话,只是偶尔呷茶。

他一身金袍,红服衬在里面,腰束红带,倒是腰上系的玉玦非同一般,老远就看得见是上乘的品色,且是半边的玉髓,红丝带血。

这一副纨绔不羁的公子样子,他好像还嫌不够,茶案上放着他的宝箫,也是玉石的质地,想来这个人,也许喜欢石器。就连翠玉宝箫上也不系红缨,系的是一枚镂雕的紫石扳指,俗金做链,这纨绔子弟每每神色闲了,便盯着玉箫发呆,看着看着,一双明眸,便像是哲人的脸,清澈好看。

女主人缓缓回她道:“缘玉跟我,也有三四年了,春色再好,莫不是还没见过花草么,瞧你这份耐不住的性子,传出去,使人笑话了。”

缘玉与那公子,本是一个避头,一个避脸,一个垂目,一个呷茶,女主人一开口,却齐齐望向屏风,好像那是神祗一样。

然而,那莲鹤屏风,虚白一片,看不清后面的女主人,仿佛有揣不尽的莫测。

女主人忽而又道:“缘玉,坐下吧。”

缘玉不与那人同坐,八张交椅,缘玉选择了最后一张椅子,而那人坐的是第一张。

不一刻,檐角清玲又响,缘玉痴痴望向明窗,天色将醒。

纨绔子弟耸耸肩,找了一个沉稳的姿势,禀道:“燕儿们回来了”

缘玉闻声接道:“主人,请求了两遍了,是不是见一见?”

半晌,主人应一声:“…进来吧…”

缘玉与那纨绔子弟站作一并,齐齐跪下,宝箫也放在地下,染着世上的尘土,这才听见阁下有脚步声,很轻,衣袍细碎的声音。

前后上来六个人,一并跪在纨绔公子身后,各有其序,整整八个人,屏风下跪了一地,这便是主人的八只燕儿!

八只燕儿虽未穿夜行衣,保持了各自的打扮,但耳侧都挂着一缕黑纱,下跪前才齐齐解开。八张面目,肃然出现。

纨绔子弟身后,并排跪着三个男人。

右首的一身武者打扮,身材魁梧,面目透着威气,虽垂目,威不减—萧红亭;

中间的书生打扮,清风面目,好在没有穷酸相,这人看一眼,便觉得严谨—钱子哀;

左手边是个半文不武的,脸面上浑浊的气质,透着桀骜,有那么一瞬,仿佛隐藏了佛光—宋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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