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是，岳尚书不会算账。这个账宋璟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算得很清楚了。”杨虚易顿时收敛笑容，冷冷道。
见岳东楼还是没懂，他便更加心寒了。整个大乾能懂这本账的人，或许就没有几个吧。即使有，也不会想说出来。
“天地之生物以养人，山林水泽莫禁也。故王者代为保管，是为长远之计。这个道理这么简单，岳大人还不懂吗。于修士而言，灵石乃是修行之基础。能够稳定产出大量灵石的灵脉，大乾只有五条。一条归朝廷，四条归五宗。朝廷这条虽说也有不少问题，好歹也算是公平合理。拿多少钱，给多少货。”
“五宗的那四条灵脉，确有违古圣之意。每年产出，只卖出少量。剩下的大头只有在万宝楼和五宗支脉才能拿到。这比在朝廷这边买的成本，要高出不知多少倍。凭着这四条灵脉，五宗每年从大小宗门身上，捞了不知多少好处。又有多少修士，本应踏上仙途，逍遥自在，却困于灵石，做些织席贩履，看家护院的行当。
“岳大人，你还觉得五宗有付出什么昂贵的代价吗！”杨虚易轻轻笑道。
“这话说得，道门之中，自然是强者为先。五宗有大量的功法，自然可以培养出足够的道才，所以对灵石的需求量自然不是其它小门小派可比的。就算把四条灵脉完全开放，这些小门小派不还是一样吗。”岳东楼下意识反驳道。
“噢。岳大人这番高论，可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啊。若无灵脉，五宗何来那么多的大修士，若无足够的大修士，又怎能创出那么多上乘功法。据灵脉为私有，以压榨天下修士。禁功法于山门，以弱愚同道。这次不过是小小的补偿也能算是代价，真是荒谬至极。”杨虚易沉着脸一句一句地骂道。
“如果真要革新，不妨拿出点诚意来。就这么点真品，圣品的功法，心法，有意思吗？五宗压箱底的好东西，他们是一样都舍不得。太虚观的太乙秘法，剑阁的四神剑阵，战天门的九转丹经，至圣学宫的时中大典。这些如果能拿出来，才是真的付出了代价。”
听着杨虚易把五宗的核心功法全都说了个遍，岳东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隐隐地发觉到，自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能看清楚这位太子的真实面目。
见到两人僵持，伍思道立马开口问道：“殿下可有良策应对。”
“宋璟的开源两策，与计划无碍，没必要去阻止。倒是这普传功法，我想让这个普传的力度变得更大，更宽。”杨虚易转过身去，抬头望向星空道。
岳东楼见状也知趣，立马请礼告辞了。开玩笑，再不走，他得被吓死。这位太子太狂妄了，言语间叱骂五宗，毫不顾忌。若能扳倒宋璟，他发誓绝不会与其有来往。
“殿下，岳尚书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您太冒失了。”伍思道盯着岳东楼已经消失的身影道。
“小人一个，有什么好担心的。等到计划完成，这种人也蹦哒不了多久。”杨虚易很是不屑道。
“这会还得劳烦先生再跑一趟了。”杨虚易对着伍思道拱手礼道。
伍思道亦还礼，他知道这是要用到法宗的时候了。
天上的那颗明星逐渐转暗，不一会儿，只剩下了点点荧光。在那铁门槛似的冷盘面前，显得可怜极了。
光点慢慢下放，照到了一个人的头顶。这人正盘腿坐在树上，调息运功。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才从树上跳了下来。陈和有点小惆怅，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真元也恢复正常，但是，他的剑意还是迟迟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