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五把他推回房间。
他这房间也没比珑五的好上多少,顶多是不漏雨罢了。
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也让屋里进些光。
这种破屋子可没有玻璃的窗子,全是糊的窗纱和窗纸,透光性差的要命,关上门窗屋里简直一片漆黑。
钟明秋屋里有张大书桌,大约是因为是石质的,保存的还算完好。
上面累着几摞书本和一个插满了粗细不一的毛笔的笔筒,另有一个放了一小条墨块的砚台。
钟明秋看她盯着砚台,“让郡主见笑了,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东西怕是入不了你的眼吧。”
她从前名声很盛,他多少听说过几分,安亲王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这位,他那连一两银子都不到的砚台,哪里能被她看上。
珑五回过头来,看着他,语气平淡,“谁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呢?谁又没有过几天落魄的时候呢?一方砚台而已,有什么能不能入眼的。”
“不爱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珑五戳穿他,一个常年被打压,刚失去了母亲,又被发配的人,哪来的那么温柔缱绻的笑容,脑子背门夹了?
钟明秋那一直微笑着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想继续装却有点装不下去了。
他喜欢笑吗?
当然不是,只是他习惯了以假面目去示人而已。
可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叫他满身的伪装都无比的疲惫。
一直上扬的嘴角在她的目光里缓缓的放下,钟明秋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孤寂,颓废而阴暗的气息。
“这就对了。”珑五很不客气的在他头顶上揉了两把,“记住,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能再逼你了。”珑五的声音说不上多温柔,也说不上多好听,可就是进了钟明秋的心里。
“腿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的?”珑五问他,他胳膊虽然也摔伤了,但手还可以正常活动,珑五看着是没什么事。
不过这腿,毕竟是从山上滚落下去,冲击力相当大的。
大夫来给钟明秋看的时候钟浅果还在昏迷,因而她不了解他腿的情况。
提到这个,钟明秋的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
“要不是郡主相救,我早已死于山间沟壑之中了,能捡回来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这么多。”钟明秋低着头道。
也就是说,大夫对他的腿不抱什么希望了。
有点麻烦,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