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给自己改名为龚高瞳的绿胡袍青年,闻言猛然脖子前伸,盯着黎春城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了半晌,他才说道:“去年末,我得到消息时,想去救那孩子,不等我领军去救援,再得到的消息已然是大庆秦氏覆灭,一切为时晚矣,随后又闻听大庆王之子,死在了白罱城外。真假虚实,我身在万里之外,消息闭塞,实在难分。”
青年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至于对面之人,他直接无视了,自顾喝着茶。
黎春城不以为意,也没有要去拿龚猛身前那盏琉璃茶壶,给自己倒茶的意思。他直视青年,说道:“要是当年的流放,你到现在还想不透来龙去脉,我黎春城无话可说,你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黎春城,要是当年他流放的是你,一驱十九年,你会因为想透了来龙去脉,想明白了他的用意,就转眼释怀吗?”龚高瞳反问道。
虬髯客站起身就要走。
“无法回答,还是回答不了,又或者觉得我无理取闹?”青年也不阻拦对方,只是满面讥讽道。
黎春城平静看着龚猛,说出的话,犹如一颗巨石狠狠砸在青年的心湖,掀起阵阵波澜。
“当年,我与主人说过,由我走这条万里流放路,可主人觉得你更适合,北域的布局,主人认为你能成势。你走后,主人亲身前去大佛寺,为你念经祈祝一日一夜。”
龚高瞳猛然站起身,冷笑不止,他的那张都变得有些狰狞,“黎春城,什么都是你在讲,你来说,关于你,关于他,关于小少爷,我如何信?我应该信?难道就因为你今天来见我,他死了,带给我一句话,留给我几十封信,我就要舍得一身剐,带着我耗尽心血,九死一生谋来的一份基业,重入南阙,重入他的门下,为你说生死不知的小少爷送人卖命,我龚高瞳问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