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坐在马上,身子僵得不能动弹。
突然,棕熊前肢抬起,直立对她,做攻击状,扬声咆哮,看她像是在看眼中的食物。
慕晚晚心头一紧,两手揪了揪缰绳,额头的汗水落在她的手上,就在它欲奔来之时,她勒紧马缰,调转马头,身下的马似是收到感应,配合着慕晚晚扬蹄而去。
但她毕竟是初次骑马,骑术不精,受不了马儿的颠簸,向前跨过灌木丛时,身子忽地向侧面一歪,被甩了出去。再抬眼,那马早已桃之夭夭。
身后的棕熊还在向她追过来,不多时就到了眼前。
它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慕晚晚摔下马时右腿撞在了荆棘上,疼得动弹不得,她一手撑地,慢慢向后挪。
棕熊似是在逗弄着它的食物,离慕晚晚几步时,它不动了,四肢着地,做了攻击的态势。
慕晚晚手揪着地上的草,遍布的荆棘磨破了她细嫩的皮肤,心里又惊又惧,泪水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可她顾不上,她不能死在这。
腿上一阵阵的剧痛,慕晚晚全都忍下,咬牙乞求那最后一线生机。
在棕熊一声咆哮后,朝她猛扑而来,慕晚晚还在向前爬,后面忽地布下一道阴影,身上并没有意料中的痛意。
慕晚晚怔愣地回头。
或许她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刻。
李胤浑身是血地站在她身后,两手持刀,正扎在了棕熊的心口,汩汩的血水喷薄而出,溅了他满身。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下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的半张脸处在阴影里,晦暗不明。慕晚晚所见,他嘴角轻微地扬起,像是极为不屑,又像是对血腥的兴奋之感,眉眼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戾之色,犹如地狱来的罗刹。
这样的李胤让她陌生。
可她不知,这样的李胤,只有她一人见过。
李胤拔了刀,棕熊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用衣摆擦了下脸上的血,又擦了擦手中的刀,转身看她,这时,又恢复了往常平淡之色。
慕晚晚惊惧缓和了下去,李胤虽浑身是血,但她也好不到哪去。
被甩下马的痛楚后知后觉传来。
她忍住痛意,强撑着要站起来,被李胤拦住,“你现在要是起来,这双腿日后也别想要了。”
她受得伤可比鹂瑶严重了不只一星半点。
不自觉地,李胤眉拧了又拧,他看了眼四周,道“其他的野兽会寻着血腥味过来,此时紧要,先离开这。”
慕晚晚现在只能听他,点了点头,连宫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