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仅讲话时戾气重,外貌也相当凶狠,但屋一柳很奇怪地就是不怎么害怕他。把头剃得这么短,恨不得将肌肉、力量和凶蛮都写在脑门上,不就说明他其实本质上不够狠吗?
“其实嘛……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坐在中央沙发上的一个男人,慢悠悠地说话了。
这个人,屋一柳是费了不少心思观察的。比起其他进化者来说,他看上去更像是个普通人,那种软绵绵、没威胁力的气质,只要走出门,马路上都是。但是其他进化者却对他十分敬重——不,敬重是美化了,不如说是带着目的的殷勤更贴切。
这个男人手中有什么东西,是其他人都想要的吗?
而且这东西或资源,应该是稀有甚至独有的,大家都需要他给,否则不会每一个人都对他说话客客气气。
……啊,这个人是签证官吧。
“看得出变形的人,不需要我们提醒就知道要小心变形人了,看不出变形的人呢,我们提醒了也没用。”
签证官将腿架起来,舒舒服服地说:“我可以做得再仁至义尽一点。凡是与我有过接触的,我都义务奉上一句提醒;大家以后若有机会,也在十二界里把这里情况讲一讲。”
“真的是仁至义尽了。”一个瘦得仿佛连内脏器官都干瘪了的女人,立刻点头赞同道。
“对嘛,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签证官以总结陈词的语气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有不少脑袋都上下点了起来。
人类根深蒂固的某些东西,看来哪怕是进化者也摆脱不掉——也对,毕竟作出什么决定、产生什么想法、经历什么事件,与职业、年龄、是否进化无关,只与其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关。
“从技术角度来说,这个世界也结束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我没有受过来自变形人的攻击……”一个睫毛极长、毛发浓密的男人说道。
他看着除了毛多发厚,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每一次眨眼时,睫毛之间就会扑起一小团“尘雾”。他此时正说道:“我认为这就是不需担心的证明。你们呢?”
“我也没有。”
“我也是。”
眼看着众人又纷纷开始摇头了,屋一柳忍不住升起了焦虑——就在他斟酌此刻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麦隆忽然插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