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季山青的手电打出来的竟然不是光,而是声音和符号。他举起手电筒,将它靠近唇边,对准左手边喊了一声“余渊!”,那声音就从手电筒里一路“走”了出去,仿佛活过来了似的,甚至还在身后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个个漂浮的箭头。
“哇,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阿全坐了回去,喝了一口茶。“倒还真是适合在这个场景里用。”
当无人触发副本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守着装满了回忆录的仓库,在死寂中度过了十年。在这十年里,他早已养成了大声自言自语的习惯。
除了身后之外,季山青在各个方向上,都如法炮制了一遍。他喊余渊的那一声,像光一样从各个方向上往外笔直传出去,留下了数条由箭头组成的直线——他自己倒是不用在混沌中茫茫然地转圈乱找了。
这个方法果然好用,没过几分钟,另一个不是人、却比谁都沉浸得更深的家伙,就从朦胧中远远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你看到新的回忆录了吗?”
等他顺着其中一条箭头组成的直线摸过来的时候,季山青才答道:“找到了,好像是个海滨度假村。”
他收起了手电,说:“姐姐在边缘等着呢,这个方向,你往哪儿去。”
那个浑身刺青、乍一看似乎十分凶狠的青年,懵懵懂懂地转了半个圈,跟上了季山青。等二人在回忆录边缘与林三酒汇合之后,三个人彼此看了看,终于像是鼓起了勇气似的,由林三酒迈出去了第一步。
没必要这么小心的嘛,那块回忆录占地很广、设施完整,整体平和安全,阿全有时候都会去一趟,假装自己在度假。
“好了,”季山青身处最后,忽然叫了一声,“我们该进行最重要的一步了。”
另外两人都回头看了看他。
“希望这个办法有效。”季山青压低了声音,阿全也拉近了杂志内画面的距离——这样一来,不管几人把声音压得多低,他都能听见。阿全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像个变态跟踪狂,但他也没有好办法嘛。
“要是能够在离开之后,依然知道我们与其他回忆录的地理关系……唔,那个玩意儿应该能派上用场吧。”季山青看了看二人,笑了一笑。
别看这个人没有心,道具倒是真不少。
阿全有点紧张起来,盯着他掏出了了几个黑色的方盒子。是什么信号传输器吗?要知道其他回忆录的地理位置,对他们又有什么帮助呢?他们也不能操纵自己所在回忆录的位置跟上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