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昭没有说话,毕竟上次在这里与之起过冲突,倒是蔡羽钧颇有兴致,虽然他们和邱宏铮的关系说不上好,但好歹也是同窗一场。
少年情谊,本就是拌嘴容易和好也容易。
只是,段行玙和他打过架…
段行玙自然是没兴致和他一起喝酒的,听到他这话,转身就要走。
“段行玙…”邱宏铮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
“放手。”
邱宏铮丧气地松了手,“对不起。之前…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我…是我的错,你若是还要生气,尽管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段行玙站着没动,另外几人却是面面相觑,也没想到一向跋扈的邱小公子也会有这一面。
“我请你喝酒,就当是赔罪了,可以吗?”见他有些犹疑,邱宏铮又道,“我请了落霞姑娘作陪。”
陆铭昭和蔡羽钧均是眼睛一亮,二人齐齐看向段行玙。
见此情形,段行玙也不愿意扫了其他人的兴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
邱宏铮松了口气。
蔡羽钧警惕地问道,“那人可在?”
“谁?”
蔡羽钧一脸嫉恶如仇,“谢!时!玦!”
要是谢时玦也在,他死都不去。
“时玦不在,今日是中秋,宫中设了家宴,他是出不来的。”
蔡羽钧这才放心,一行人随邱宏铮上了楼。
落霞姑娘已在楼上候着,见几人进来,行了个礼,因着都是熟人,倒不算太过拘谨。
几人落座后,落霞便在旁边弹琵琶,只偶尔和陆铭昭相视而笑。
邱宏铮为几人斟了酒,递给陆洺汐时却被段行玙挡下了。这时小二进来了,拿来了段行玙方才在楼下吩咐要的果酒。
段行玙接过果酒,倒了一杯,放在陆洺汐面前。
陆洺汐微微一笑,段行玙发现她笑起来嘴角也有一个梨涡,“谢谢表哥。”
蔡羽钧调笑道,“瞧瞧,还是咱们小玙会心疼女子!”
段行玙睨了蔡羽钧一眼,“你也想喝果酒?”
“不!”蔡羽钧立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夸张地喟叹一声,“爽!喝什么果酒啊,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他这话一说出口,脑袋就让人敲了一记,楼知昧在一旁苦口婆心,“少喝点吧你,喝多了回去又得挨揍。”
“挨揍就挨揍,我才不怕。”蔡羽钧才不管那么多,举起酒杯,“来,干杯!”
蔡羽钧饱满的情绪也感染了段行玙,今日是中秋,团圆的日子,他本该和家人团聚,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家人们早就忘了他,也应当开启了新的生活篇章了。
况且他在这儿,有家人,也有这么多朋友,不愁吃穿,如此得意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
那便以此杯,遥寄远方的家人,将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他们。也敬身边的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干杯。”段行玙举起酒杯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喝下一杯秋露白。
“好!”邱宏铮的兴致也起来了,也学着段行玙跟蔡羽钧碰杯,一口气饮下一杯酒。
听得他这话,蔡羽钧却是一愣,“小玙,你突然吟起诗来,我就想起了宋夫子,太可怕了…这酒我都喝不下去了…”
蔡羽钧不爱学习,写诗更是一塌糊涂,教诗的宋先生又很是严厉,常常让他叫苦不迭。
他一说这话,楼知昧便摇了摇头,“喝不喝得下去是一回事,你什么时候也能写出一句像样的诗来?”
他并非苛责,只是打趣,后又看向段行玙,“行玙,我单知道你策论写得好,平日里你也不好读书,却有如此作诗天赋,真是厉害。只是你方才念的诗题为何?”
“呃……”段行玙一时无言,“这是一首词。”
“何为词?”楼知昧来了兴致,“倒是从未听过,行玙你果然深藏不露。”
“是啊。”陆洺汐也有些疑惑,“只听过诗,确实从未听说过还有词。”
“这并非我所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我在许都的时候学的,题为《明月几时有》,这首词作于中秋节,方才我只是恰好想起来便吟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