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但我不会因为讨厌一类人就觉得他们都该死。”司雷望着她,“他们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吗?”
“你如何定义‘不可饶恕’?”
司雷摇了摇头,“如果你刚才说的‘追悔莫及’是指我以后会后悔今天没有剪断那条绳子,那我也直截了当地把话放在这里——即便十年后这条船上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会变成罪大恶极的恶人,我也不能在一个人意图犯罪之前就惩罚他。”
司雷扬起眉,“谁也不能用推断来给别人定罪……我原本以为这是一种基本常识?”
“嗯哼。”安娜点头。
“或者我换一种说法,如果现在有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你注定是个坏人,所以你应当立刻去死,你怎么想?”
这个问题着实激起了安娜的兴趣,司雷能看出来她的表情变化——那种突然被思想实验捉住的愉悦。
“总之,不论之后这些荆棘僧侣会变成怎样的人,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如果人人都以虚无缥缈的‘将来’来给当下定罪,这个世界上谁也都不能幸免。”
司雷站起身。
“但谢谢你今天邀请我下来,你和我说的这些信息,我之后会一条条按图索骥的……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司雷。”
司雷停下脚步,转过头。
“你误会我了,”安娜笑着道,“但这真的很有意思……完全,南辕北辙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