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司明玉在他身边笑眯眯开口:“岳父实在是误会阿晚了。他今日一早就醒了,还催了我半晌,是我贪睡,拖沓了好久才出门。小媳在这里,向岳父岳母赔不是了。”
虽然她姿态摆得很低,披的是新媳妇的身份,可在座众人谁也不傻,谁能当得起小王女赔一个不是?
金平侯赶紧道:“都是一家人,你们年纪轻,能多睡晚起,保养身体,就是最大的福分,怎么说如此见外的话?”
她也不顾在人前,用力向许氏使了个眼色,劝道:“吃菜,都吃菜。”
司明玉从善如流,从一碟酱鸭里夹了一块最好的腿肉,十分自然地就放到了向晚的碗里,“来,多吃点。”
一旁的林馨有意缓和气氛,笑道:“小王女对夫郎可真是疼得紧。”
“那可不是?”司明玉笑呵呵的,“我爹都说了,阿晚嫁进王府,不是来伺候人的,安心享福就行了,反倒是我,得把他照料得妥妥当当的,要不然,我爹怕是第一个要拿我是问。”
这番话,直把向晚都说得不好意思了,盯着面前鸭腿,脸红得厉害。
众人又是一阵说笑,方才还有些僵硬的气氛,顿时就化解了不少,一时间,各自吃菜闲谈,也算是热闹。
眼看着无人注意,向晚才在桌子底下轻轻打了一下那只贼手,“别闹,快放开。”
司明玉饮了一口酒,美滋滋的,眉飞色舞,“怕什么,又没人看见。”
“你还说?”向晚碍于在人前,声音压得极低,偏腿上放着一只手,隔着衣衫若即若离,酥酥痒痒的,别扭得厉害,“你要是再胡来,我,我不客气了。”
司明玉扑哧一笑,也没想明白他要是对她不客气,最后吃亏的到底是谁,不过还是见好就收,缩回手来。
“好,不和你闹了。”她低声道,“哎,你看向宁今天是不是有点怪?”
向晚一愣,抬头看过去。
竟是真的。他方才只担心许氏与他为难,力求将自己藏起来,不引人注意,都无暇去注意别人,此刻让司明玉一说,才当真觉出点异样。
向宁今天,似乎比往常沉默寡言许多,坐在许氏身边,半垂着眼帘,只在旁人说笑时,偶尔附和着抬一抬唇角,但比起往日来,总像是有些心事一样。
他刚用眼神向司明玉示意,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听那边金平侯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也别忘了吃菜,别饿着了。”
他们偷偷议论向宁的事,自是不能让人知道,而今日司明玉频繁为他出头,向晚也颇为过意不去。
可能是有她在身边,心里有底气,他竟抢先开口圆场:“是我在同妻主说,今天祖父没有来一起用饭,大约是精神又不济了。”
他的祖父,也就是金平侯府的老祖宗,已经年逾古稀了,近些年身子总不是特别的硬朗,逢到精神好时,就出来与他们一同用饭,谈天说话,若是自觉疲倦,不愿动弹,也就在自己屋里安静养着了,也是常事。
他挑这个话头,原本只是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掩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