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清醒过来时,看到江晏迟眼神深邃地坐在床边,&—zwnj;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zwnj;场雨停,已是天明。因这个小小的变故,二人都没能再睡着。清晨时分,江晏迟将唯一的&—zwnj;匹马给了楚歇,嘱咐他到了郡王府万事小心。
“阿歇。”
将楚歇扶上马后,他像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同你&—zwnj;起去吧。”
“不必,这些事我可以。你回上京城去吧。”楚歇语气明快,和昨夜里的那个他完全不同。
将走时,江晏迟伸出手牵住了楚歇冰冷的手指。
动作很温柔,甚至有些缠绵的意味。
楚歇回过头看了他&—zwnj;眼:“怎么了。”
“阿歇,此事&—zwnj;成。我们就成婚。”
楚歇怔了。
“我成为了真正的太子,你便可永远只做那无忧无虑,再无烦扰的楚大人,你等着我,好不好。”
那人微微&—zwnj;笑,没有应答。
江晏迟望着那山道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发怔。
楚歇的状况远比他想象中更严重。
他本人像是记不住了,昨夜楚歇捂着心口蜷在自己怀里,&—zwnj;字&—zwnj;句地说:“我应该一起去死的。”
这让江晏迟想到当年沈家灭门,只有他&—zwnj;个人活了下来。
他去驿站再买了&—zwnj;匹马,快马加鞭地回了上京城。
直入苏太傅府邸。
他有太多事情不明白。
与此同时,楚歇刚刚行至郡王府外,还未进城门,听见&—zwnj;声哨叫向来温顺马儿受了惊似的倏然掉头,往西北方向奔去。
走了百十来步,他瞧见道旁树荫下那熟悉的身影。
是许纯牧。
“阿歇,你的伤……好些了吗。”
许纯牧走近了,替他牵住缰绳,伸出一只手要将他扶下马。
可他没有下马,而是看着许纯牧:“你为何也会出现在濮阳郡?”
“别进城。”许纯牧说,“他们会杀你。”
楚歇隐隐察觉哪里不对。
他们,他们是谁。
许家的人来濮阳郡了?
那这借刀shā • rén的&—zwnj;计,不就被识破了吗。
若是江景谙之死被状告州府,那江晏迟的太子之位是不是就要保不住了!楚歇倏然拉住缰绳:“不行,我得去找豫北郡王……”
“阿歇,别去!”
许纯牧一下拦在路中央,截住他的去路:“你别掺和了,你真的会没命的。我爷爷……我爷爷就在城里,纵使你有本事劝服豫北王,爷爷也不会让你活着见到他,快逃吧,阿歇,我带你&—zwnj;起逃,我们不回上京城,也不回北境,我们……”
逃。
他跟着许纯牧逃了。
江晏迟怎么办。
是他将江晏迟拉下水,如今若是他跟着许纯牧临阵脱逃跑了,像是什么样子。
简直就像是他跟着许家人给太子设下&—zwnj;个连环计&—zwnj;样,让本来胜券在握的江晏迟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
多么荒唐。
他不能逃。
“就算再难,我也得试&—zwnj;试。许纯牧,许邑胆敢造次,那就是造反!江晏迟是陛下唯一的儿子,江晏迟才是唯一的正统储君!”
“我爷爷他不是第&—zwnj;次造反了。二十三年前他就成功过&—zwnj;次……”
许纯牧哽了&—zwnj;下,说,“二十三年前,就是他扶持宣和帝登上帝位,害死了本是正统的皇帝与太子……阿歇,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太子殿下好歹是皇族血脉,顶多幽禁,可你若是再掺和进去,必死无疑……”
许纯牧固执的拦在楚歇身前:“天下已经乱了,像二十三年前&—zwnj;样,彻底乱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楚歇,别再搅弄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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