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笑了笑:“孩子很乖啊,不会舍得我太难受的。”
谢临心知有那个来自未来的备孕系统保护着白果,于是又放下心来。
白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悄悄声地说:“殿下,我有些睡不着。”
谢临问:“是因为白日宫里的事?”
白果又轻轻点头:“太子殿下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他先前身体变不好,我怕这一遭过去,太子殿下他……”
谢临眼神一暗,宽慰道:“太子不会有事。”
白果抿唇:“还有皇后……不,是废后宁氏,殿下你说,宁氏白日在凤宁宫的大殿上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吗?若那是真,陛下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谢临静静听他说着,又摸了摸他小腹,淡声道:“不管宁氏的话是真是假,陛下他说是假便是假。”
白果后心突然一阵凉,只觉得往日仅仅看起来很是威严的皇帝,突然就变得非常可怕起来。
……
废后的第三日,朝堂恢复平静,而太子却因高热不止,一直无法上朝。
废后的第五日,冷宫中,废后宁氏割腕自尽。
宁氏用茶盏的碎片割破手腕,之后又将手腕浸入滚烫的热水之中,直到鲜血流进。
宫人发现的时候,宁氏的尸体已经跌入了水井之中,而她的尸体被宫人捞上来后,才发现水井之内早已被宁氏的鲜血染红,而井边则是她落下的碎瓷片,与装满滚烫热水的一个木桶。
晋元帝得知此消息相当震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震怒什么,宁安容本身便是宁家最后一点血脉,如此死去了,他心中才应该十分宽慰,但与想象中的满意不同,他心中隐约有些心虚,尤其是在听到太子病重之时。
晋元帝对太子谢昭还是十分宠爱的。
谢昭乃是晋元帝嫡长子,又是中宫皇后所出,自幼便被晋元帝细心教养,虽说太子的性子中大多随了元后的温和宽厚,但晋元帝却仍旧对太子谢昭抱有十分大的期待。
而如今太子病重,晋元帝不免有一瞬间的慌乱,惊觉自己是不是对宁氏做的太绝,才伤了这个孩子的心。可他再转念一想,宁家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近些年实在是行事荒唐,他作为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臣子没了做臣子的自觉,于是他对宁氏出手了,这又有什么不对?
晋元帝一方面心疼太子,又一方面深觉太子不能理解自己,一时之间陷入矛盾中。
而东宫内,高热不止的太子谢昭也彻底对生父失去了希望,他怔怔地坐在床榻上,因为高热而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闻素书守在他身边,喂他吃下苦涩的汤药。
闻素书在这几日里更是消瘦不少,他本就忙着照顾小皇孙,太子重病,便只能将小皇孙先放在屋里,只日日守在谢昭床前,生怕夜里病情反复,叫对方越发难受:“殿下,快些好起来罢。”
谢昭闻言,怔怔地看向闻素书,苦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没用。”
闻素书不愿他说这种话:“太子何出此言,对于素书来讲,您便是我的岸。”
谢昭轻轻用力握住闻素书,他在床榻上辗转几日,想了许多,此时终于忍不住道:“若是……若是我想卸去这太子之位,侧妃可愿与我同往?”
闻素书惊讶地瞪大眼睛:“殿下,您……”
谢昭固执地握住他的手,反复问道:“侧妃,可愿与我同往?”
闻素书怔了怔,蓦地浅笑开:“殿下只当我是为了您的太子之位吗?臣妾说过,你是我的岸,不论您是何等身份,臣妾总是愿与您一起的。”
谢昭没想到闻素书经回答的如此干脆,似是愣怔了许久,才道:“若侧妃所言非虚,那么……昭下半生,必不负你。”
……
夏去秋来,风中的热意渐渐消散,废后宁氏自尽一事在朝野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但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朝野上下自此再无人敢提起当年曾经风光无两的宁氏一脉。
白果的小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圆圆润润的。
李仙儿与小豫王妃来静王府串门,次次都要说一句:“又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