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琅挑着眉,心道她还真难伺候,抬手吩咐了婢女去买,过了好一会却见她只拿回一个纸包,颤声为难道:“启禀殿下,红糖糕卖完了……”
迷糊中的萧瑛儿咧嘴一笑,满意道:“瞧瞧,这可不是我不想吃药……”而后一个翻身便又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颇有种大战得胜的炫耀,倒是将贺元琅看得眉心直突突。
而后便见他沉默了几息而后起身出去,那婢女心知办事不力,担忧地问道:“王爷这还是要去何处?”
“买、糖、糕!”他咬牙切齿道。
沛城不过是座边城,糕饼铺子也只两家,一家卖完便早早打烊收了档,另一家铺子倒还开着,只是那红糖糕却已是售罄,贺元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那老板立时笑脸相迎道:“客官要买些什么?”
“红糖糕。”他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咱们点里的红糖糕已经卖完了,客官若是想买,还请明日起早。”那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说买糖糕。”他又沉声道。
贺元琅一生气,周遭气场便又凛冽起来,尤其是他那副不苟言笑地模样,只看得那人心下一寒,自不敢惹事,忙改口道:“是是是,客官,小的这就现做!”
说完转身,连摊子都不看了,直往后厨去跑。
贺元琅望着她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难免抚了抚额头,恨恨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要为了那北齐公主亲自跑来吓唬人家做糕点!
甚是不妥,他心道。
可惜后悔亦是晚了,那老板吓得急赶忙赶做了一整屉的红糖糕出来,连忙给贺元琅装上,连钱都没敢要,送神一般让人走好。
贺元琅望着手里热乎乎的油纸包,嘴角直抽抽,随手扔了个金锞子过去,而后便扬长而去了。
再回客栈,贺元琅捻着这糖糕和梅子,搁她面前晃了晃,那人便像个闻着味的小兽似的,鼻子跟着转悠,贺元琅逗够了,拿起温热的药递过去道:“吃药,否则没得吃。”
萧瑛儿哀怨一声,不情不愿地张了口。
这还要老子喂她不成!
贺元琅眉头紧拧地瞪着她。
岂料萧瑛儿张了半天嘴,药也没送进来,遂又出声道:“我数三个数,药要不来,我也不管了,东西还得照给我!三——”
谁给你的勇气胆敢威胁老子!
“二——”
你特么地爱吃不吃,大不了病死你!
“一——”
“唔!”
贺元琅恨得压根紧咬手下却仍未用力地一手托起她的后颈,一手将药碗卡进她的齿贝,非常贴心地微微钳制着,直苦得她想撇嘴偏头却又无能无力,只好任由那苦药汤子尽数灌进喉咙,哪怕是一滴也没洒落出来。
瞧着她那副泫然欲泣地模样,贺元琅才总算是大仇得报,将碗一收,正待对方开口发作之时,眼疾手快地将梅子塞进她口中。
只见萧瑛儿嚼巴嚼巴又张了嘴,贺元琅不悦地又塞了两颗,心道,这丫头病一直好不了,难不成是不吃药拖的?
当真是难伺候!
萧瑛儿似是满意地笑笑,待对方再想喂时,却见萧瑛儿摇了摇头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