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阑抿了抿口中甜腻的味道,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以前喝得多了,习惯了,”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好奇道,“你娘倒是……挺特别的,不教你书写画画,教你……砍骨头。”
小虎闻言回头望了她一眼,噗嗤一笑凑到他耳边道:“她是我姐姐,不是我娘,我是爷爷捡来的。”
贺元阑手下一顿,瞧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奇道:“那你……会想你自己爹娘么?”
小虎撅着嘴想了回,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不会。他们既将我弃了,我何必还去费神想他们,又不是没人待我好,爷爷从来将我视如己出,莺娘姐姐也对我好得不得了,他们才是我的家人,我的心里装的也只有他们。”
贺元阑瞧着他年纪这么小想得倒是通透,不由得失笑,而后眸光寂寂地望向天边。
小孩看着他的侧颜,没忍住又戳了戳,见他回头,眨巴着眼睛笑:“湛哥哥你别担心,我爷爷医术最厉害了,等你腿好了就能回去见你家人了,他们肯定可高兴了!”
贺元阑扯了扯唇角,几不可闻地轻嗤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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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遥的祁王别院,贺元彰斜倚在雕花木塌上,左手搭在玉人腰间右臂扣在娇娥香脯,醉眼迷蒙地看着一众舞姬闻声起舞,又听着台下伶人嗓音娇媚地唱着荤调——
“桃符贴上约情郎,手执子情郎同进房,两情相爱,倒在象床,解开罗带,麝兰喷香,侬抱子雪白样情郎、盖子红绫被,一朵红云捧玉皇……”
靡靡之音似猫抓似的挠在心头,单听着就教人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