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喂吧，你抱好他。”
两人凑到一起，脑袋挨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像极了初为人父母的小夫妻。
傅少清静静坐在椅子上，他带过来的人也都静静站在原地，诊所里只有傅少恒和甄晓莲哄孩子喝奶的声音存在。
“咚咚咚……”
“咚咚咚！”
“傅医生！甄护士！你们在里面吗？”华玉站在诊所门外，冷静地敲着门。
见诊所门关了，姚氏有点急：“怎么办，门关了，孩子还在里面呢！”早知道那两年轻大夫如此不靠谱，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把孩子留在这里。
秋菊放下牛车上的帘子，又拿干燥的布替姚氏擦了擦额头被打湿的头发，边擦边说：“哎呀我的夫人诶，有小姐在您还担心啥呢？”
小姐可是被水塘里的仙人点化过，是有大造化的人！没见刚才在宋宅门前，小姐挥挥手就把人打晕了吗？这还不是仙人手段是啥？
姚氏想想也是，自从华玉经历了沉塘这一遭，整人都变了。她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大胆、也更加稳重，她好像又回到十年前，回到那春雨霏霏的早上，睁着那双黑油油的灵动的像是会发光的眼睛问：“娘，为什么你不和爹一样去读书、考取功名？娘你那么聪明，肯定比爹更厉害，到时爹就不可以骂你了。”
姚氏不断地回忆着从前，边想边流泪，原来她的华玉并不是天生胆小懦弱，明明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聪慧大胆的一面。她以为自己跪下去求宋文庭让华玉读书，就是疼爱女儿的表现，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
她的软弱差点毁了华玉的一生！
姚氏掀开帘子看向外边，尽管她想下车，却又害怕给华玉带来新的麻烦。只按捺住心底的焦急，耐心在车里等着。
华玉只在门外等了两三分钟，诊所的门就从里面开了，甄晓莲朝她招招手：“是你呀，快进来吧！”
“抱歉我来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华玉弯下腰鞠了一躬，对甄晓莲表示感谢。
甄晓莲捂嘴笑道：“你不用那么客气的，宝宝非常好带，一点都不闹。对了，刚宝宝饿了，我们给他喂了点羊奶，他平时都喝什么？”
甄晓莲边说边往华玉的胸部那块看，那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有奶水的样子，不过大户人家一般都请得起奶娘。
察觉到甄晓莲的目光，华玉：“……”
她避开“平时喝什么”这话题，不停的向甄晓莲表示感谢。
走进诊所，华玉吸了吸鼻子，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但见甄晓莲和傅少恒都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就当自己什么都没闻到。
“傅医生。”
坐在隔壁房间的傅少清突然听见一道特别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却又似隐含着无穷的力量，干脆，利落，和他曾经在军校接触过的无数同僚有点相似。
不知怎地，他突然转过头，身体微微向前倾，像是想要仔细去听那声音究竟在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九爷见此，眉头微微一动，弯腰在傅少清耳边说了一段话。
“傅医生，真的感谢你和甄护士，如果不是你们，我和我娘也不顺利离开宋家。”隔壁厅堂里，华玉的声音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