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能干出这等荒唐事,证明那宋家人不是心黑就是眼瞎呗!嘿嘿嘿,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那宋家老太太去年就把自己寡居在家的侄女接了过来,此女名叫‘钟巧燕’,听说也是大家闺秀来着。”
“啧啧啧,那女人时常在外头勾勾搭搭,抛头露面,明显不是个安分的。可惜那宋老爷心黑眼盲,还以为他那表妹纯洁如莲花呢!哈哈哈,哪有什么莲花会不明不白上别人家住,还跟别人的男人同进同出?也就是宋老爷人蠢又没见识,才会着了她的道。”
“还有她那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尽得她母亲真传,惯会跟男人勾勾搭搭。也是巧了,她前几天就带了个男人回家,你们猜猜那男人是谁?”
“是谁?哎哟我的好哥哥诶,你就别卖关子了!”
“嘿嘿嘿,我不说你们绝对猜不到,那男人我之前碰巧见过,所以正好认识,否则我也想不到。那男人竟然是宋家小姐的未婚夫!”
“什么?”
“还有这等事!”
“这,这,这,无耻,无耻至极啊!这宋家上上下下,连礼义廉耻都不讲究,哪算什么什么读书人家!”
“我呸!”
“呸!”
“呸呸呸……”
见华玉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扭转原本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唾弃声,钟氏恶狠狠地瞪着华玉,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宋文庭是羞得脸都抬不起来,只能以袖掩面,灰溜溜地逃回宋宅,留老太太面对这难堪至极的场面。
“宋!华!玉!”钟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她感觉自己脑袋充血,里面似有铁棍在搅动一般,痛得她面目狰狞。
“老太太难道忘了,我已经被除族,不算宋氏族人了。我现在不叫‘宋华玉’,我是‘华玉’,以后千万不要再叫错了哦。”华玉伸出食指在钟氏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很明显,她连宋氏族人都算不上了,跟钟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她压根就不是真心想“救”钟氏,她分明是看出钟氏在装晕,故意将人掐醒!
想通这点后,钟氏浑身一抽,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很快,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不仅不能动,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见此,华玉赶紧给姚春城打了个眼色,迅速离开原地。
原以为钟氏是个狠人,没想到那么不经气,三言两语就被气得中风,真是可怕。
不过也幸亏有今天这么一出,要不然也没那么快洗清华玉身上的污点。虽说华玉不在意名声问题,但身处于这个时代,能解决的麻烦还是尽量解决比较好,免得影响之后的计划。
华玉这几天在镇子上逛来逛去也不是白逛的,首先,她去镇南宋氏附近转了一圈,一为震慑,二是表明她还活着。
宋华玉被沉塘的事只有宋氏族人知道,但“宋华玉死而复生”或者“宋华玉死后变成厉鬼复仇”的事,却绝对会传出去。
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哪里还会考虑到家族的名声问题?他们只想活命!
在这种情况下,“宋华玉被沉塘”的消息就瞒不住了,而“宋华玉被沉塘”的原因肯定也瞒不住的。
仙塘镇人才济济,像一眼就能看出女子是否清白或者是否生育的接生婆,很有娱记潜质的八卦男,性格执拗思想封建的老秀才,荤话连篇的光棍男……
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有这些人自发性地帮忙宣传,华玉的名声也能很快被洗白。
去甄晓莲家里接姚氏的路上,姚春城几次看向华玉,欲言又止,却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华玉十分体贴,知道姚春城心里有许多疑惑,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宋家欺人太甚!”姚春城听完后,手掌猛地一拍车壁,触及华玉担忧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扯起嘴角笑着说,“华玉别怕,有舅舅在,以后你就是舅舅的女儿。”
对于外甥女的悲惨遭遇,姚春城既生气又怜惜,气的是宋家不干人事,怜的是华玉小小年纪,就要经受如此惨痛的打击。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华玉,只能向她保证,姚家永远是她的后盾。
等接到姚氏,姚春城也没耽搁,当天便赶回东岭镇。
送走金胜男和陆仙仙,傅家的生活也回归平静。
傅少恒回到诊所,和甄晓莲继续守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开张的诊所,一时之间有点无聊。
“对了,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华玉,她没出过门吗?还有她儿子的身体,现在恢复的怎样了,你有没有让他们过来复查?”傅少恒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甄晓莲正在看书,她虽然也接受过新式教育和简单的医护培训,但在医学领域,她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她必须不断地学习,充实自己,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听到这话,她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傅少恒等了许久,这才确定那个“嗯”就是回答,他猛地坐直身体,往她身边凑去,见她看书看得入迷,又伸手抢过她的书:“先歇歇眼睛,别一天到晚地看书,小心把眼睛看坏哦!”
甄晓莲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语气也很平淡:“华玉已经搬走了,小华珏的身体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小华珏?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她已经搬走了?这么快!”傅少恒先是一愣,随即抱怨道,“小莲你也真是的,华玉要走你怎么没通知我?”
“她跟你说了,你忘了?”甄晓莲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既有失望,又有了然。
不知怎地,傅少恒只觉心里酸酸涩涩的特别难受,他握住甄晓莲的手,下意识反驳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昨天,你陪金小姐逛街的时候。”见傅少恒面露茫然,甄晓莲冷静地提醒他,“你们当时在镇北码头拍照,想起来了吗?”
“我……”傅少恒张了张嘴,他想起来了!
因傅少清平时较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金胜男,傅少恒便自告奋勇当导游,陪金胜男在仙塘镇游玩。
昨天他拿上相机,说好要给金胜男拍照,仙塘镇水路发达,每条街都有桥有水,有船有码头。美景当前,傅少恒只顾拍照,哪里注意到其他?
甄晓莲挣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说:“少恒,我准备离开仙塘镇,回金海市继续念书。”
她之所以随傅少恒来到仙塘镇这样的落后小镇,宣传相对夏国而言为先进的医学知识和技术,除了她个人的理想外,还有一个念想。
但现在想来,念想终究是念想,而理想,不应该被念想左右。
是她想岔了!
“什么?你要回去!”傅少恒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明显有点烦躁,“为什么?”
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与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为什么要走?”
他的目光缱绻而忧伤,像一朵即将凋谢的玫瑰花,又又像是几乎从未开张的傅氏诊所。
“为了梦想。”甄晓莲笑着将他手里的烟抽走掐灭,扔进垃圾桶里,“我已经写信给老师,让她帮忙推荐优秀的同学过来。当然,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
“没有,小莲,我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只有你!”傅少恒深深地望着甄晓莲,整个人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语气中带着哀求,“小莲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上一秒种两人还在嬉笑打闹,下一秒就彻底变了天,两人已是反目成仇。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尽管甄晓莲的神态和语气都很平和,但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她为什么要走?
关于这个问题,甄晓莲并没有回答他,她最终还是走了,离开这个承载她梦想与念想的地方。
东岭镇姚家,华玉并不知道傅氏诊所唯一的护士已经跑路,她正被迫参与一场事先并不知道的相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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