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的姐弟三人连忙正正容色,咸平与思齐并排站立,宫女们跪成两排。
进入她们视线的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身着素服,头上也没有佩戴金银珠宝,只有一根朴素的竹簪子。
身后跟着众多宫人,皆是寻常衣服,比清凉殿的侍女们衣着朴素,大都是半旧不新。
咸平与思齐连忙行礼,躺在床上的思玄也象征性地挣扎起身,拜见母后。
公孙嬿一进来,连忙喊着平身,对两位公主道:“公主们以后进宫不必行礼,我们都是家人,何须礼节。”
不待两位公主平身,她便飞奔到思玄的床前,心疼地试了试思玄的额头,又摸了摸思玄的手,俱是出了许多的汗。
“这按着太医的法子,不出屋门,躺着休息,可也怎么不见好呢?”
那位红衣宫女上前劝慰,“再好的法子也得需要时日,何况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容易好的?太后再等等看,不行再换个太医便是。”
公孙嬿捏紧了手,叹道:“换了多个太医,各有各的说法,一会儿按照这个太医说的热症去治,一会儿按照那个太医说的中暑服药,再找太医来看,另一个太医又说是虚症,不是实证,需要送神……我只这一个孩子,他们却可着劲儿折腾!我看都是庸医!玄儿如此年轻,能有什么大病?他们就是治不好,我看他们是嫌脑袋太结实,不肯用心!”
这番话说得很重。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
思齐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肚子里也没词,只能干张张嘴。
还是红衣宫女上前宽慰:“太后息怒,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陛下是真龙天子,可在人世间,吃的也是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那些太医个个是肉眼凡胎,即使医术超群,一时看不透陛下身上的病也是情有可原。太医们的法子虽没让陛下好起来,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病因,这病因找到了,病也就好治了,奴家看陛下这几日比前几日好多了,太医们的法子也不是全不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