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树参天高，枝繁叶茂。阳光只能偶尔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倾洒在地上，风拂过，带动光线晃动，就像是小瓢虫在爬动。
梁元看着好玩，一脚一脚地去踩。
“这里的树长得这么好，是有主的吗？”梁元又踩了一脚地上的“小瓢虫”，抬头问詹玉山。
詹玉山环顾了四周，捡起几块石头：“这山是属于村子里的人共有的，树也是。村子里的人都可以来山上砍树，只是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砍。之前有块山地被砍秃了，有次下了大雨，发生了泥石流，死了几个人。”
梁元开口想说什么，詹玉山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嘘——”
随后没等来梁元反应过来，詹玉山手中的石头往左前方的草丛中一掷，只听“啪”地一声伴随着一种动物的鸣叫，草丛摆动了几下就又安静了。
“是打到什么了吗？”梁元跟着詹玉山扒开草丛，里面躺着一只昏死的山鸡。
詹玉山提起山鸡，看了看，道：“现在山上吃的多，这山鸡长得也肥。”
梁元抬头看着詹玉山的眼睛满是崇拜：“你这一手也太漂亮了！”
詹玉山将山鸡放进梁元的背篓里，问：“可以吗？会不会重？”
梁元不服气了：“你也别太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山路崎岖，再往里走点就没什么前人踩出来的路了。”詹玉山解释，“等你受不住的时候一定要说。”
梁元微抬下巴：“我觉得我不会受不住，你再打几只都没有问题。”
这时一片枯叶飘落在梁元的脸上，梁元甩了甩脸，没甩下来。
他刚想自己伸手去拿掉，一只大手先他一步将枯叶捡了下来。
詹玉山捏着枯叶的叶柄一转，随意往地上丢去：“我们继续走吧。”
梁元又抓住詹玉山的衣袖，跟上对方：“你怎么做到用石头砸中山鸡的呀？”
“眼神准，手上动作快，就可以做到。”
“……”
梁元对这样的回答不太满意，他实在是觉得这一手很帅气。
“你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梁元软了声音问詹玉山。
詹玉山沉吟片刻：“实际上我刚忘说了一点，那就是掷石头的时候力道要大，不然砸不晕。”
“我觉得如果你愿意教我的话，我可以试试。”梁元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有些微心虚。
“好，等到平坦一点的地方我就教你。”詹玉山大步跨上一个斜坡，转身将手递给梁元。
梁元抓住詹玉山的手，被对方使劲一带，也上了坡。
“这路确实难走啊。”梁元往刚爬上来的斜坡看了一眼。
又继续往前走，路变得越来越窄。路边还长着许多半人高的割人茅草，为了梁元走的时候不受伤，詹玉山一边踩蹋茅草一边走，时不时还要拿出柴刀将造刺树砍倒。
而梁元一路上也关注着地上，看有没有长出来的蘑菇。
虽然他认得的蘑菇种类不多，但是还是装了差不多半个背篓。
穿过一片松林，视野总算是开阔了些。
“就在这里吧。”詹玉山让梁元将背篓放到一边。
他弯腰捡起几块石头，递给梁元一个。
梁元接过将石头上下抛接，兴奋地问：“我应该怎么做？”
“看到那棵松树上的疙瘩了吗？”詹玉山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树问。
梁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
“你握住手中的石头，看准自己的目标，胳膊带着手用力，不要用手腕的力，扔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干脆，不要拖拉……”詹玉山跟梁元讲着重点，梁元听得仔细。
他尝试着用对方说的方法去丢，明明是照着感觉听懂了，但是丢出去时就不是这么个事。
石头擦过松树砸在了地上。
再丢，连松树都没有碰到。
试第三次，结局依旧没有改变。
梁元转过头，看向詹玉山：“好难，我都丢不中。”
他的表情看着有些委屈，像是在寻求安慰的小孩。
詹玉山不忍见他失望，走到梁元身后半搂着人，右手顺着梁元的胳膊一路往下：“要学会使用手臂上的肌肉，用手臂的力量带动手腕。”
他抓住梁元的手，尝试着带他去找怎么丢石头的感觉：“丢前要瞄准，要这么甩胳膊。”
詹玉山躬着腰，脸靠在梁元的耳朵旁，说话的气流喷洒在梁元的耳朵上。梁元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眼詹玉山，却只看到了对方高挺的鼻梁。他快速收回视线，怎么觉得耳朵有点痒？
他有些分神，但是大致地感觉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