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天睡得迟,又遇到了糟心事,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儿吧。”
“娘,其实早饭也快好了,这时候喊他们起来时间刚刚好。”薛冉冉瞧了眼要发脾气的詹天瑞笑着道。
夏秋芳搓了搓因为洗衣服而冻得通红的手,然后抱起自e己的孙子:“早饭温到锅里,等他们起来自e然会去用。瑞儿,你叔叔的马在牛圈里,你要去看看吗?”
“不要,我不要。”詹天瑞挣扎着要下来,夏秋芳的眉头微微一拧:“瑞儿。”
她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温柔,詹天瑞一时有些害怕。
他的嘴巴一瘪,带着哭音道:“好……”
薛冉冉看着婆婆将自e己儿子抱出去,又回头看看詹玉山还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平时说话的声音大点都能听见,何况是刚刚那样的吵闹声。
梁元将身子转向床外,下巴缩在被子里:“还是喜欢住在溪口。”
詹玉山正在穿衣服,听到梁元闷闷不乐的话,走到床边坐下,手轻抚对方额前的碎发:“等溪口的院子清洗干净我们就回去。”
“洗干净了我也觉得膈应。”梁元像小虫子一样,一扭一扭地往前拱,然后将自e己的脑袋搁在詹玉山的大腿上。
詹玉山摸摸他的额头:“那我们就把围墙拆了重修。”
梁元用额头蹭蹭詹玉山的手掌,轻笑:“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这样也很好。”詹玉山笑道。
“起来吗?还是再睡会儿?”
“起来吧。今日还要看好戏呢。”
用完早饭,詹玉山留在黄岙头帮忙杀猪,梁元迈着轻快的步子去溪口。
快到时,就看到一个人影正拿着抹布清洗着院门。
听到脚步声,张母回头发现是梁元,目光立即像是淬了毒。
梁元却感觉良好,扫了一眼院门:“啧,还没洗干净啊。用点劲,拿出你昨天砍门的气势来。”
张母咬着牙:“你……”
“诶,考虑好了再说话,想来你儿子在牢里应该挺想你?”梁元嘴角一弯,“你们若是团圆了,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母把要出口的话吞回肚里,回头继续去擦门,忍受着那恶心的味道。
“你这水也太脏了,感赶紧去提换桶水啊。”梁元的话语充满着嫌弃。
张母蹲久了,站起来微微晃动了身子,提着重量不轻的木桶往溪边走去的样子还有些可怜。
“你真没觉得于心不忍?”鱼和光出现在梁元身边问。
梁元瞥他一眼:“我的心坚强得很,从来不为自e己厌恶的人不忍。”
他的视线往提着水桶回来的张母瞄去,放大声音:“哎呀,你这速度也太慢了,这到晚上哪里洗得干净。要是拖到明日……”
闻言张母慌张地加快步伐,险些摔倒在地。
“你这样特别像忽然得志的小人,在电视剧可能活不过三集。”
“如果有这样的剧本,那编剧一定是睡着了才写的。”
“行吧,你就一直在这站着?”鱼和光的手在鼻前挥挥,“太臭了点吧。”
“哪有这个闲工夫。”梁元说完就转身走了。
回到黄岙头时杀猪也已经接近尾声,只等切肉分肉了。
越来越多的人挂着喜悦的脸来领猪肉,挤挤攘攘的,詹家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你放下手中的肉,离开。”梁元指着一个精瘦的男人道。
“凭什么,你不是说村子的人都可以来领的吗!”那男人不服气地嚷嚷。
梁元:“我昨日也说了条件,不变黑白,说过玉山哥坏话的都除外。”
“我没说!你有什么证据!”精瘦男人瞳孔微缩,拿着猪肉就要走。
“放下!”梁元嘴角微勾,“证据?你以为什么都给证据?我的肉我愿意给就给,不愿意就不给,谁有资格说三道四?”
还真以为我记不住,早就让鱼和光录下了视频。
詹玉山上前抓住男人的手一用力,对方就“哎呦哎呦”地丢下了手中的肉,他又不敢和詹玉山起冲突,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接下来梁元又揪出来几个,混在人群中带着侥幸心理的人都慢慢地走了。
等再没有人来,猪肉也分光了。
薛冉冉提了一桶水冲着地上的血水,道:“忙了大半天,除了一地的狼藉什么都没剩下。瑞儿,别踩,脏,走远点。”
詹天瑞皱着眉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早上才刚被他爹收拾了一顿还是乖乖走远了。
梁元是真膈应张家的东西,这猪肉哪怕是有剩他都不会吃。
“昨日我们进城买了点牛肉,等下我来下厨。”梁元笑着道。
夏秋芳拿着扫把刷地,闻言道:“买到牛肉可不容易。”
“牛肉!我要吃牛肉!”詹天瑞叫嚷起来。
薛冉冉眼皮一垂,嘴皮一扯:“原来是有牛肉,瑞儿你的鞋子都湿了,进屋我给你换一双。”
说完这话她就提着水桶进了院子。
詹玉树推推自e己儿子的肩膀:“进去吧。”
詹天瑞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