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叫五花肉，不是肥肉，”薄言白了她一眼，“谁叫你那么挑食，一点肥肉丝都不能沾，沾了就不吃，忘记你把我当垃圾桶的时候了？”
顾笙笙努力回忆了下，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有这种时候。
她挑食，很多东西都不爱吃，跟薄言一起吃饭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爱意，就把那些不爱吃的东西，装成是她的宝贝一样，放到薄言碗里给他吃。
仔细想想，其实她跟薄言之间有很多小细节，只是如果没有他的提点，很多事她不刻意去想，就全抛到脑后快忘光了。
“快吃，发什么呆？”薄言催她。
顾笙笙把番茄送进嘴里，薄言又不满意了，“别光吃这个，多吃点别的。”
顾笙笙转头瞪了他眼，“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薄言轻描淡写道：“我不想饿着我的宝——”
“咳！”顾笙笙猛咳一声，涨红了脸。
薄言赶紧拍她的背，再端来水，等顾笙笙把一杯水一口饮尽，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莫名熟悉。
难道她跟薄言以后的日常，就是这样了吗？
“谁是你的宝宝了？”顾笙笙赶紧叉了块鸡胸肉放嘴里，拼命嚼着。
薄言面无表情：“我又没说是你，你急什么？”
“是你自己说不想饿着你宝……”顾笙笙的话倏然顿住，隐约间，又明白了什么。
往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瞄了一眼，脸像火烧一样红色迅速蔓延，她无语道：“你能不能别每次内涵我了？”
“吃菜。”薄言面不改色，叉了个虾球，塞到她嘴里。
顾笙笙拼命把虾球嚼完，要继续开口，又是一块肉。
顾笙笙：“……”
还能不能有发言权了！
薄言看上去心情颇好，把她当小猪一样喂着，自己也没落下，吃完后擦过嘴，说：“你应该能听出来，简悦恢复了记忆。”
顾笙笙刚好也吃得差不多了，听到他话一愣。
薄言继续说：“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用暧昧让她误会了关系，再利用她接近那只独眼虫族，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没有给她她想要的，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利用。”
顾笙笙更愣。
薄言认真说：“我跟她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最多只是抱——”
“这些你不用跟我说，”顾笙笙埋下头，“我不想听。”
薄言失笑：“你刚才，不是还想听吗？”
“那我现在不想听了，行不行？”顾笙笙毫不犹豫怼回去。
“好，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薄言垂眸，开始观察其她手上的伤口，蹙了蹙眉，“都快要结痂了。”
顾笙笙脸趴在桌子上不动。
“还是去医院，先处理一下，顺便再换件衣服。”薄言又说。
顾笙笙还是趴在桌子上不动。
薄言脑袋凑了过来，低声地问：“累了？”
顾笙笙没有搭理他。
“那先送你回老宅吧，再喊医生过去处理，好不好？”
“不好。”
这回顾笙笙，终于恹恹应了他一声。
薄言静默良久，扳过她的脑袋，强迫她正视他，再开口：“笙笙，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我知道，”顾笙笙怏怏说，“我也不是好人。”
上一辈子的她，因为想见薄言，带领虫族向人类发起进攻，不知道因此而死了多少人。
尽管现在明白，他们所有人全部是处在一本科幻文内，但这种杀了人的罪恶感还是萦绕在脑海，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是薄言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仔细回想起了上一世的一切。
所以她并不是在怪薄言做的有什么不对，而是在内心感到不安。
还好，重来了一世。
但她又禁不住在脑海里想，还会有下下世，再下下世吗？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薄言轻轻握住她的手，把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顾笙笙忍不住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妄自菲薄，我是你心里最可爱的小仙女呢。”
薄言唇角渐渐勾起，漆黑眸底漾上笑意。
“如果你是小仙女，那我就是小仙男。”
顾笙笙的脸倏然发烫，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阿，薄言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但很快她就无暇顾及，只顾着惦记，自己心里的小鹿是不是过于活泼了，活泼过头了，撞死了怎么办？
因为薄言敛了敛眸，乌黑长卷的睫毛下，清透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薄唇张合，无比认真。
“如果你是恶魔，那我也甘愿堕入地狱，不复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