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紧紧地盯着他的后背。
那少年面露粉色,被他一靠近脸上当即一片绯红。
他倒也上道,懂得替江闻岸解围,一双白皙柔软的手指缠了上来,抓住他的衣袖。
江闻岸愣了一下,与之对视,想开口询问他来到这里是否出于自愿,还是因为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可沈延炽热的目光还有如实质地落在他的后背,他如芒刺背,没有问出来。
没想到那少年竟已经主动地抓住了他的衣裳,慢慢抬起了身子。
江闻岸呼吸一滞,当即想往后撤,可身前的人已经借着他的力量起身了。
江闻岸很想推开他,可沈延方才说的话还在脑海之中回荡,他没那么好糊弄。
如果折磨他能让沈延好受一点,放过无辜的人,那江闻岸愿意。
况且他来之前早已做好这样的准备。
所以他没有躲,垂着眸子看着那人鲜艳的唇慢慢靠近。
沈延大力抓着轮椅,胸中的怒火几乎要自眼睛里头迸发出来。
越来越近,他竟无动于衷,一动不动!
江闻岸认命一般闭上眼睛,试图缓解一下眼睛的酸涩。
差之微毫的距离——
近到江闻岸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陌生的温度。
他的内心只有阵阵寒意。
“够了!停下!给朕停下!”
身后突然传来沈延咆哮的声音,紧接着是花瓶落地的巨大响声。
门外,陈铭达的声音传来:“皇上,可是发生了么事?”
江闻岸没有回头,此刻也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堵得慌。
“滚!都滚出!”
江闻岸情绪毫无起伏,正想起身出,却发现他身侧的两个少年灰溜溜下了榻。
“朕与江先生有要事商谈,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两个少年都偷偷看了江闻岸一眼方才离,并且还不忘带上门。
沉默之间,他背对着人,只能听到沈延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胸膛起伏,许久才将自己的愤怒、嫉妒和怨恨压下。
“过来。”
江闻岸如同失了感情的木偶,跟着他的命令麻木地转身,眼中不带半分感情地看他。
沈延却完全不同,先前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全都撕破。
他承认自己先前所有表面上的理智都是在逞强。
他目光阴恻,如同罗刹一般,重复了第二遍:“过来。”
江闻岸已经累了,他听话地慢慢走过,可沈延犹嫌不够,他只好再靠近一点点。
才刚至他身前,长臂伸展可以触及对方的位置,他便被一股大力钳制着无法挣脱。
沈延的手劲儿很大,就像要将他的手拧断一般,大力卡着他的手腕。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江闻岸,“朕改变主意了,朕不想看你是如何做他们的。”
江闻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结果还是与他设想的有巨大的出入,过分的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竟慢慢扯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容,“江先生阅历丰富,想必知道该如何伺候人。”
江闻岸全身僵在原地,震惊得难以做出任何反应,而这一瞬的犹豫已经让沈延想得太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吼了出来:“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他们?朕可以立马下旨将他们赐死!”
“好。”江闻岸淡淡应了一声,所有的难堪都被他藏在眼睛里,随着眼皮的垂落被掩盖。
他慢慢跪了下,目光落在他应该取悦的地方。
这就是沈延想要的吗?
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
他不是做不到。
沈延手握成拳,盛怒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愕,几乎是颤抖着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
“好,很好,江闻岸,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