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贝贝:“谁要你爱啊,滚啦你。”
其实,有一件事甄芷琪一直瞒着没让贾贝贝知道。这十年,她一直有在“偷偷”联系邓坚成。
晚上九点整,甄芷琪捧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拨出。
“喂。”男人的声音低沉。
甄芷琪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断线,随即猛烈跳动。她再次深吸了口气,开口:“是我。”
“嗯,我知道。”
少女怀春的甄芷琪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咬着手指甲,诺诺地问那头:“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刚回酒店,今天出差。”
干脆利落的几个字,与贾贝贝给的信息完全吻合。
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邓坚成。
这是甄芷琪心里的一个小秘密。这些年她隐瞒身份偷偷联系邓坚成,直接或者间接的,也算是邓坚成的老友。只不过,邓坚成大概一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姓甚名谁。
甄芷琪用江南女孩独特的软糯语气问邓坚成:“你在哪里出差呀?”
“深圳。”
“真巧诶,我也在深圳,你信不信?”
那头哼笑一声:“不信。”
“为什么不信啊?”甄芷琪扑到在沙发上,心里小鹿乱撞,“信不信我等会儿出现在你面前?”
那头又是笑。
甄芷琪郁闷:“你笑什么?”
“说谎不打草稿,还有模有样。”
似乎正在脱衣服,稀稀疏疏的声音。
甄芷琪听着邓坚成性感的声音,心里小鹿乱撞,转移话题:“问你个问题哦?”
“嗯。”
“你那么多年,为什么都不谈恋爱?”
邓坚成动作一顿。
甄芷琪耐心等着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那头说:“想知道为什么?”
甄芷琪连连对着空气点头:“嗯!”
“站在我面前,我当面告诉你。”
甄芷琪哪里敢,立马泄了气:“切,不说算了。”
邓坚成:“不是你说等会儿出现在我面前?”
甄芷琪双颊爆红:“我开玩笑的。”
邓坚成:“我没开玩笑。”
甄芷琪吓得立马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邓坚成发来一个问号。
甄芷琪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管邓坚成有没有开玩笑,反正甄芷琪这会儿是不可能飞到他面前。况且,她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不然这么多年,甄芷琪不会只敢打电话给邓坚成却从来不透漏自己是谁。
甄芷琪得到邓坚成的手机号码是因为高中的一次全校体检。当时所有人的体检单上都要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甄芷琪也是无意在办公室里看到邓坚成的体检单,然后迅速背下了那串数字。
甄芷琪发誓,她这辈子的记忆力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好过。这十年,这串数字在她脑海里滚瓜烂熟,永远也抹不掉了。
乃至现在,甄芷琪依然十分清晰地记得自己那天打电话给邓坚成的情景。
那次月考后,她的成绩很糟糕,数学勉强及格。因为月考成绩,她不仅被老师点名批评,到了家之后连父母对她的态度也全写满了失望。
甄芷琪是半夜偷偷鼓气勇气给邓坚成打电话的,当时她的心里太难过,失去了所有纠结害羞的能力,直接拨出了那串号码。
电话接通时邓坚成似乎也还没有睡觉,只是冷淡喂了一声问是哪位。男生那个时候大多数已经变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透过声波传过来敲击着甄芷琪的耳膜。
甄芷琪听到邓坚成声音的一刻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等那头准备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才急急忙忙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求求你别挂电话好不好。”
女孩子的声音里满是哭腔,那头的邓坚成也听出来。他问她怎么了。
甄芷琪说自己考砸了。
他问:“能有多砸?”
甄芷琪说:“数学六十多分。”
他顿了一下:“那是挺砸的。”
要知道,邓坚成可是门门功课都将近满分的优等生。虽然不同班,但两个人月考的试卷是一样的,他考了九十九分。
甄芷琪明白过来自己给邓坚成打这通电话犹如自寻苦吃的丑小鸭,当下也顾不得矜持和害羞,“哇”地一声哭得更加厉害。
邓坚成似乎也慌了,语无伦次地安慰。
那天的邓坚成是怎么安慰的甄芷琪已经记不清,她只知道,自从这个夜晚过后,她总是能够借着问数学题的借口给他打电话。但甄芷琪也不敢天天给邓坚成打电话,她怕他会嫌弃。于是给自己定下一条规定,一个星期最多给他打一个电话。有时候忍不住一个星期打电话的次数超标了,那么她会忍住下个星期不给他打电话。
起初邓坚成接到甄芷琪电话的时候倒还挺冷淡,但慢慢的,大概是电话里熟络了一些,他的语气也不再难么冷冰冰。
现在,只是“喂”一声,他就知道电话那头是她。
*
正式落脚,甄芷琪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己新家的照片,并配文:“希望接下去的每一天都是美丽的,期待新的开始。”
微博发送完毕,很快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网友留言和点赞转发。因为粉丝数量多,甄芷琪设置了一些特别提示。两分钟后,她收到铁粉“清茶”的留言:“会的。”
“清茶”算是甄芷琪最早期的粉丝了,几乎是她刚开始在做自媒体无人问津的时候,清茶就已经在给她点赞。但说起清茶到底是什么时候关注的她,甄芷琪也没有什么印象。
总之,在最开始最茫然无措的时期,甄芷琪十分感激清茶的留言和鼓励。
此时,远在深圳的邓坚成放下手机,脑海里反复着一句话:新的开始。
是新的开始吗?或许是时候了吧。
其实,十年前邓坚成就知道那个“匿名”电话是来自甄芷琪。要得知一个号码的户主是谁并不难,更何况她透露的信息点太多。
这几年他们通过电话联系,彼此分享学习生活和工作。
邓坚成还是甄芷琪微博的忠实铁粉清茶他,在她无助时给予安慰,在她成功时送上祝福。这些甄芷琪都不知道。
甄芷琪甚至做梦都不可能知道,那些通过方旭透露的所有,都是邓坚成有意为之。
哪里有那么多的凑巧,都是人为的刚好。
他在等待,等待她的成长。他也在等待,等待她的主动告白。
可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却愈发沉不住气了。
繁忙的一周。
甄芷琪把这一期拍好的素材进行剪辑配音,终于在周五晚上的九点发布。美食视频里的甄芷琪从不露脸,但她的声音是标志。她的声音还算有特色,软软糯糯又十分有力,看她的美食视频搭配她独特的嗓音,甚至让人怀疑她的声音更让人有食欲。
几乎是视频刚发布出去,她就接到了贾贝贝的视频连接:“在家?”
“不然呢?”甄芷琪伸了个懒腰,“我刚忙完诶。”
“看出来了。”贾贝贝看看满面油光的甄芷琪,“你糊浆糊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