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不走?”余成龙又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道:“总得有人牺牲,否则谁也跑不了!”
“你走,我来!”他还是这样得豪爽,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道:“你是副帅,只要你在,明州兵就有希望!我不同,只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就算是赵狗抓到我也不会把我如何的!再说,你留下来也不知道如何来掩盖这个秘道!”
“你怎么掩盖呢?”他好奇地问道。
“我自有办法!”
他点点头,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他不相信我。
五六十个人很快进入了秘道,余成龙最后一个进去,我飞快地将木板重新盖上,再把地砖按照原样铺齐,耳听着大门那边传来赵军用冲木撞门的声音,我知道属于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个竹节桶,打开盖子,倒出了火摺子,吹了几吹,火焰蹿腾出来,然后我点燃了帅厅里的幔帐……
太守府的大门最终被撞开来,但是此时,帅厅的火也烧了起来。
赵军如决堤的水一般涌入了进来,他们很快冲到了帅厅之前,望着熊熊而起的火,不知所措,也没有人想到要去救灭,他们团团将我围在当中,好像不能相信,诺大的太守府中,难道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活人吗?
此时,我就好像是一条在狂风暴雨中随时都会沉没的小船,一脸紧张得全身戒备着,手中的腰刀如今成为了我仅能抓住的一根稻草,虽然知道在那么多人的齐攻之下,我定然会被剁成肉泥,但也只能如此心怀侥幸,哪怕是留得一具全尸,那也是我必须要争取的。
这些赵兵只是将我围起,却并没有上前砍杀,也许是被我满脸的血、一身的破裳与狰狞的面孔所阻吓,都知道我是必死无疑的,谁也不会犯傻,在已经得到胜利之际,去与一个亡命之徒拼命,要是真的死了,那才是得不偿失的。赵军与明州军交战已久,明州兵力虽然不多,但是其强悍的战斗能力依然令赵军心有余悸。
“怎么就一个人?”赵军围着的圈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正是刚才我听到的宋老二的声音。
随着声音传出,人圈自动地分开了一道口来,只见一位年青的将军骑着一匹栗色马,正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圈中被围的我说着,这位将军威风凛凛,头戴着一顶金色的头盔,上面插着红缨,穿着一件金甲,仿佛天神一般,尤其是胸前的护心镜,闪闪发亮,都可以照得见人影。而这位将军的面容也异常得‘雄奇’,虽说不上英俊,却极富异秉,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两额、两颧与下巴长得分外得突出,比平常人要高出了一指有余,这便是相书上所说的五岳朝天之相,命里应该是大富大贵的。他的脸比较长,浓眉大眼,年岁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我知道,这个人就是赵朝的二皇子宋宗原了,虽然两军阵前我早就见过了这个赵军的主帅,但是那个时候都是远远的望着他的身影,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这回却是第一次对他的面貌看得如此真切,马上令我想起了明州军给他起的外号——驴头太子!真的,这的确就是一张大驴脸,恰如其份!
只是,当我看清这张脸的时候,不由得一呆,忽然觉得这个人我是见过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赵朝的皇子。
宋宗原也在打量着我,他定然是认不出我的,尤其是如今我的脸上满是血迹。但是当他的目光正与我的目光相对之时,他不由得浑身一震,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随即平静下来,仿佛我就是一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