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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樊楼(三)(2 / 2)

宇文商道:“上次他往明州任钦差大臣,是因为他那个御史把皇上得罪烦了,所以才将他派出京城来,然后马上又换了刘玉来当御史大夫;包大人回京后,皇上只给他一个大学士的名头,实际上把他挂了起来;但是这位包大人闲也闲不住,正好开封府的原府尹被人弹劾罢了官,没有人敢来接这个得罪人又费力不讨好的位置,于是这个包世安大人便毛遂自荐,皇上正愁着京城没有人敢管那些皇亲国戚呢,便顺水推舟,又将开封府尹之职给了他。呵呵,这位包大人重掌开封府之后,那些平日里胆大妄为的家伙们都收敛了起来,这一回,只怕艾恪要吃亏了!”他说着,越想越是兴奋,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巡城司与开封府又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宇文商道:“这两个衙门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巡城司是负责京城治安的禁军部队,有一军兵马,每日每夜巡视京城,却没有审问定罪的权责,若抓获不法之徒,只能送往开封府或者大理寺。”

“原来如此!”我点着头,又问道:“那位骆统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哟!大家都很怕他。”

“是哟!”宇文商道:“他叫骆远,字无极,武艺很好,最主要的是为人刚正不阿,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如果不服从他的命令,他真得敢shā • rén!当初誉王府的管事聚众在瓦市闹事,不听从管束,他直接下令箭杀,一下射伤射死了十八个人,誉王跑到皇上那里哭诉,也无计于事。所以,大家都管他叫作铁面人。”

坐在高高的屋顶之上,眼见着日头西斜,冬天的白天短,夜很快就要来到,再加上这么高的地方,风也大了起来,吹得人很是难受,手脚都有些冰凉,我站了起来,问着:“二哥,如今我们怎么下去?”

宇文商也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樊楼是周围最高的建筑,但并非孤立,两边还有两个高屋,一个是三楼之高的当铺,一个是有四层楼高的旅店。

“跳下去!”宇文商对着指着右手边的那座四层楼高的旅店,告诉我:“这是任家老店,咱们从这下去!”

他说着,当先飞身一跃,已然稳稳地落到了任家老店的屋顶之上。

我看了看这个距离,两座建筑紧紧挨着,没有一丝的空隙;倒是高度有些高,足有一丈,毕竟原先没有跳过这么高的高度,有些犹豫,但看到宇文商都那么轻松,想一想我应该不会比他差,于是横下心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丈的高度,就好像是只向前跨了一大步得容易,忽然发现自己当真是身轻如燕,还没有感到害怕,便也稳稳地落到了屋顶之上,连一块瓦都没踩破。

宇文商看着我落下,没有觉得一丝的诧异,仿佛认为我应该就是这样。他转身看了看,走到了屋顶的另一边,忽地纵身跳下。

我有些惊异,这可是四层楼的高度,便是江湖上绝顶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跳下没事的。至于那些所说的能跃起一丈余高的人,都是说书先生嘴里的胡话。

等我走到了近前,不由得哑然而笑,原来下面是一处廊台,宇文商跳到了四楼的廊台之上。

我也一跃而下,轻飘飘地便站到了廊台之上。

我和宇文商,从任家老店的四楼廊台上下来,不慌不忙地好像两个没事人一般,穿过了一楼的大堂,坐在钱柜入的掌柜只以为我们是普通的客人,并没有在意,还在一心一意地打着算盘。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宇文商又站住了,我顺着他的眼光向外望去,心下里又有些惶然。原来,骆远并没有真正地离去,他还带着几个人守在边上樊楼的门口,与那个老板说着什么,只要我们一出门,定然会被那个老板看到。

“从后门走!”宇文商当即立断着,转回了身。

我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却又有些不安地瞅了瞅那个还在打着算盘的掌柜,这个掌柜也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正与我的目光相对,他却好像无视了我一样,又低下头去,继续打着自己的算盘。

我有些奇怪,这个掌柜既然在这里开店,以职业特性来说,谁住了他的店,他都可以一眼认出。我与宇文商是没有住店的,又没有从他的店门口进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他竟然连问都不问一下。又想想,也许宇文商这张脸就是一个标志吧,二哥的情况,好像整个东京的人都认识他一样。

不容我细想,宇文商已经穿过了前面的大堂,往后院而去。我紧紧相跟,走过了两重院落,终于来到了那个半开着的后。这个门是留给送菜担水的仆役进出的,并没有谁专门看守。

走出了任家老店的后门,是一条狭窄幽长的东西向的小巷,西面通到马行街,东面通往任店街。

宇文商犹豫了一下,往西走去,我也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他果然是个汴京通,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我想,要是我自己一个人走,真得要分辩不清东南西北了。

只是,刚刚走到巷子口处,马上要进入到马行街的时候,宇文商突然停下了脚步来,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也只得停住脚步,抬头看去,却见到巷子口处,站着一位抱着剑的汉子,这个人也穿着太子东宫的衣服,也是那般俊美壮硕,便是连个头也一般无二,唯一让我一见便无法忘记的是,他的脸上从耳根到下巴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但是这道疤并没有让他的容颜受损,反而更加衬托了一份野蛮与彪悍。

“是你?”宇文商惊讶地叫出声来,显然是与来人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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