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吗?”宇文商道:“我也想呢!但是,我有自知之明!三弟呀,二哥再劝劝你,这种想法可不能有一点儿!像咱们这样的人,就算是将来能够作个封疆大吏,也不要去作梦当驸马,你看看历来历代,有哪家的驸马能有好的下场呢?不是早夭,就是懦弱,我可不希望到时想找你喝杯酒,都要搞得如同偷鸡摸狗一般!”
他说得倒也是事实,的确当驸马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除非你的权势比公主还要大。只是,权臣如果只局限于权臣,不想更进一步,那么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知道,我与安平公主之间,是天上和地下的关系,也知道这种思念是永远也得不到好结果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下里还是会去想。
“二哥,你曾爱过哪位姑娘吗?”我把话扯到了他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眼睛转向了天空,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自嘲地一笑,道:“你二哥吧,你也知道,就是一个浪荡子,不爱女人爱男人!”
“你肯定有过心上人,而且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姑娘!”我看得出,他的话言不由衷。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他转过头来,对着我道:“你看,大哥也好男风,但是还知道为了掩人耳目,找了两个小妾为他传宗接代,呵呵,我呢?从不碰女人!”
“你在说谎!”我揭穿着他。
他马上想到了什么,笑道:“当然,当初我跟长公主那一段除外,真的,自从逃出了长公主的魔掌,我就没有再碰过女人,要不,我早就带你去逛窑子了!”
看他说得那么认真,我也相信他的话是真的,但是我还是道:“我想,一定是你喜欢的那位姑娘伤透了你的心!”
“哇靠!伤你个大头鬼!”他猛地用手指着戳着我的头,骂道:“今天晚上,看我不弄死你个小色鬼!”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今天晚上,我的确是要跟他住到一间屋,挤到一张床上去,不由得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到吴王府的时候,吴王还没有回来,想来真得如宇文商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庆功宴要闹到半夜了。
管事太监赵能亲自来到了星月斋,却是通知我们,王妃也在前厅设了家宴,请我和宇文商入席。
我们随着赵能来到了前院的大厅,这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三十六卫中未被宋宗原带入宫的其他人,厅中摆着三张大圆桌,每张桌子可以坐十个人,我和宇文商算进来,正好三十个人坐得满满当当。
王妃李淑惠坐在垂帘之后,并没有与我们同在大厅中,她的面前也摆着个小案,放着酒菜,只是却没有见到世子,估计小小年纪,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睡下去了。
我一直想要看到李淑惠的真实面目,因为听说她满脸的麻子,所以有些好奇。但是,这位吴王妃却非常矜持,出外的时候会戴着四面着纱的帷帽,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便是如今的家宴,吴王不在府中,由她来主持,也这般半遮半掩,我只能透过垂帘,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端庄的坐姿。
此时,在整个厅宴中,要数宇文商的职务最高,所以大家尺尺没有开席,也是为了等他,这令宇文商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告着罪,我们的确不知道王妃会在晚上设下家宴。
吴王妃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非常轻柔,说起话来平静慢悠,对着我们道:“此次家宴,是我临时安排,王爷入宫半日传话回来,陛下在琼林苑设宴款待有功之臣,诸位也随王爷与我远途劳顿,故而也应该犒赏一番。酒菜皆为今日采办,还请诸位莫要拘束,快活就好!”
大家一齐站起身来,对着吴王妃躬身道:“多谢王妃美意!”
“诸位莫要客气,请坐下,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要再说两家话!”吴王妃依然慢条斯理,吩咐着赵能上酒菜来。
随着管家的命令,侍女们从厨下一个个端着热气腾腾地菜上得桌上,不一会儿,便将三张桌子摆满。
只是,当着王妃的面,大家还是非常拘谨,喝酒的浅尝辄止,吃菜的也是举箸便放。吴王妃也看在眼里,又与众人客气一番,便嘱咐了赵能一声,然后便退回了后堂。
看到王妃真得是走了,大家这才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推杯换盏,又吃又喝,不亦乐乎,我却发现,座上还有一人未到,不由得问着边上的黄五郎:“李四怎么没有来呀?”
黄五郎看了我一眼,道:“喜子,你也不想想,他是厨师长,肯定是在厨房,怎么可能来呢?”
我点了下头,又看了看另一桌上的宇文商,此时成了别人的众矢之的,正被人一个个地敬着,他却来者不拒,好像中午没有喝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