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有人说你长得有点儿像孤,你抬起头来,让孤好好看看!”宋宗辉命令着恭敬地我。
我只得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说得没错,尤其是我们两个人的鼻子,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也在看着我,看了半天,还嫌不够,又伸出手来,抬起了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察看着,仿佛是在欣赏着一个艺术品。
终于,他放下了手,点着头,悠悠地道:“的确有一点儿的像,不过,你比孤长得好看!”
艾恪在他的身边忙道:“我是没有说错吧?只是,他哪里有太子长得好看呢?也只是个头高一点罢了!”
宋宗辉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不要拍马屁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比孤生得好看!”
这话令艾恪的脸红了起来,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面,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卢安,你说说看,我和陆喜谁好看?”宋宗辉看来也是一个很自恋的人,他又转头问着另一个侍卫。
卢安思索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道:“殿下与陆喜各有千秋,殿下的美在于身上的王者之气;而陆喜的美,不过是相貌而已!自是不可比拟的。”
“呵呵,还是你会说话!”宋宗辉夸奖着他,这才带着艾恪踏进了府门。
卢安的身份与宇文商相同,是没有资格进入到宅内的,只能与宇文商一样,去前堂的待客厅中喝茶。倒是艾恪,因为是这里的客卿,府中可以随便出入,除了内宅。
小公主宋安平是最后一个抵达,我迎着她,她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想,她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或许就是根本不愿意来,只是碍于拜年的传统,不得不来。
她面无表情,身后只跟着两个侍女,我心怀愧疚地陪她同行,但是,她走到了门口的一个大石头狮子面前,忽然停住了,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石头狮子。
我也看着这个大石头狮子,每天都从这里经过,不明白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了半晌,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大长公主府里,也只有这两个石头狮子才是最干净的了吧!”
我的心蓦然一痛,分明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从我进入大长公主府的那一天起,在好的心目中,我已经是一个堕落肮脏的浪子了。
这一天,养心阁里是最热闹的,大家齐聚在一起,或许一年中只有这一天,宋泽的儿女才会如此和睦地相处一厅。
宋玉花也十分高兴,她怀里搂着吴王的儿子不停地夸奖着,这让太子有些不高兴,他今天带了两个儿子过来,只是这两个儿子年纪有些大,不适合被姑奶奶抱在怀里。
在这个场合里,最活跃的人是长公主宋长平,她很能够察颜观色,知道宋玉花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坐在她的身边,讲着外面听来的笑话,将大长公主逗得哈哈大笑。
此时,吴王也太子是坐在一起的,吴王谦逊地和太子说着什么话,两个人聊得也算是热火朝天,如果我是一个从不知朝堂争斗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两个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晋王宋宗嗣坐在我的旁边,一直没话找着话地跟我凑着热乎,倒是艾恪,原先那般好在大长公主面前出风头,此时却躲到最后面,时不时地向我这边扫上一眼,仿佛是生怕我会将他吃掉一般。
而所有人里,最安静的还是要数小公主宋安平了,她端庄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着眼皮,仿佛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又昏昏欲睡了一样。
“安平!”宋玉花的眼睛是不揉不得砂子的,她马上注意到了安平公主的样子,叫着她。
宋安平连忙应了一声,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牙床上的姑母。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如此无精打彩?”宋玉花问道。
宋安平道:“兴许是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又起得太早,有些乏了!”
“若是这般,你便到楼上我的卧房中去睡一觉,等用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过来!”宋玉花十分得体贴。
“谢姑母!”宋安平盈盈一拜,由梅香带领着,逃也似地离开了一楼的大厅。
望着宋安平离去的身影,我久久地无法缓过神来,她是我心中的女神,也是我永远都无法报答的知己,但是此时,我却不能跟她多说一句话。我明白她的心迹,她是因为我才不愿意来到大长公主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