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既愿意认祖归宗,入你华府,你自当好好待她。若有朝一日老夫知道她受了委屈,莫怪老夫不念翁婿之情。”说道最后一句,容煊的语气已然松了些。不知是想到了逝去的女儿,还是对命运的妥协,他眼皮重重地垂下。
华疏百感交集,重重地叩首:“小婿多谢岳父大人。”
短短两日,华疏已经将容煊交代的事情办妥。据说他长跪于德心殿,痛陈当年己过,皇帝早有此心,既然他亲自去求,欣然应允,除此之外,追封容宁为一品诰命夫人,并以晋城赈灾有功,复了华疏的左相之位。
何思纤听闻自己正室之尊降为妾室,并未有过激反应,反而坦然接受。她自己也清楚,自华容到了京城身份被揭开,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
容宁是太师嫡女,她是前任户部尚书庶女,身份天壤之别。庆幸的是,太师并未迁怒于她,这让她宽心不少,甚至有些羡慕容宁。
容宁的牌位奉于华府内堂,华疏亲自准备了些她当年喜欢的糕点水果,点燃了一炷香。他静静地跪在她的牌位前,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人最害怕的,莫过于来自未知的恐慌,而一旦尘埃落定,心,便莫名的踏实。是好是坏,接了就是。
牌位是华疏亲自写的,他的字一向很好,容宁当年曾笑言若不是他的一手好字,自己可能也就不会倾心于他了。怕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牌位,是她最喜欢的人在她逝后多年才写的。
望着她的名字,华疏竟然想到了当日书房中华容念的那首《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起身,挥笔写下这首诗,笔落,将纸点燃。青烟燃起,纸随烟而逝。
“宁儿,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