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传入两儿子耳中,管他首辅、首富,都得崩溃!
再三叮嘱徐晟行事谨慎,阮时意依依不舍与之道别,目送他翻墙跃出,方独自回书房。
摊开案头账簿,她一手提笔勾画,一手拨打算盘珠子,却连连算错好几回。
有外人在旁时,她并未多想;一旦独处,心湖免不了微起涟漪。
徐赫那两声“阮阮”,犹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自他走后,再无人那样唤过她。
经今日之事,她意识到,情况与猜测的不同。
他对她似乎……尚有余情?
在外呆了几十年,一把年纪,居然对她这老太婆念念不忘?
匪夷所思!
既然他在明,她在暗,不妨先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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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暗中观察”徐赫的举动,但面对长子一家回城,阮时意免不了又操持老母亲的心,亲与于娴提前回徐府作安排。
再回书画院,已是三天之后。
是日,她如往常早早起床,身穿书画院提供的月白色罩衣,自备丝绢与熟宣,提着文具匣,慢条斯理走在东苑甬道上,时不时抬手轻捶并不酸涩的后腰。
进入画室,内里窗明几净,空无一人。
她刚把东西放下,眼角余光瞥见窗外多了个高大身影,心下猝然一惊。
定睛细看那青灰色长袍的男子,发束嵌白玉冠,眉目高洁,衬得背后繁花单薄且媚俗。
他右手抱着几个卷轴,俊朗面容挂笑,闲庭信步行至门边,又定足不前。
“徐先生”一大早堂而皇之逛进东苑,该不会为了向她打听“徐太夫人”的“生平往事”吧?
“先生早。”阮时意报以礼貌微笑。
“我还道阮姑娘不来了。”徐赫颔首一笑,如冬日暖阳和煦,再无先前的局促。
阮时意微感突兀,印象中,她未曾自我介绍姓徐或姓阮,他从旁人口中打听过她?
尚未想好如何回话,院落传来叽叽喳喳的女子谈笑声。
“徐先生好早!”
“先生,您上次谈到的留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