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雨筠下意识往窗外看去,窗外夏意正浓,榕树稠密的枝叶遮天蔽日,籍泾原先站立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幸好他走得快,再蠢的人此刻都知道应该否认,故而她心里有了一丝底气:“你在乱说什么?我没有会男人,偌大祠堂只有我一人,你怕是听错了。”
王子安笑了,恶狠狠地笑了,叫他草包,还真把他当草包了?
他耳聪目明,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怎么,你的奸夫丢下你跑了,你以为我找不到他?不是籍泾吗?他一个文弱书生,你以为我奈何不得?”
许雨筠虽然担心,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人的求生本能,她咬唇,仍旧否认:“总之,就是没有。”
“好啊,”王子安一松手,她整个人一滩软泥似的摔在祠堂的地板上,“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刻,王子安对着她拳打脚踢,嘴里骂声不断:“现在既已成了亲,你就别想着能离开王家,我要你再见不到籍泾,对了,许雨筠,你敢做出这种事,我便不会叫你好过,你每日都得来跪祠堂,做粗活,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雨筠从小到大吃的苦都没有今日多,先是花了脸,再是跪祠堂,如今又是拳打脚踢,慢慢地,四肢、身上全都是淤青,她的哭嚎声很大,但传不出去,这里是王家,不是许府,没人会像紫竹一般护着她。
许雨筠是被生生打昏过去的,昏过去之前,她的眼眶通红,眼里的泪仿佛流干了,从中幻化出更为凛冽的恨意,她心里想,程昭骗人,活着有什么好,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心头的恶意涌上来,她怨怪一切,怨怪王子安和夏荷,怨怪程昭。
王子安听见没了动静,又狠踹了她一脚,踹得她翻了个身,喜服凌乱,头上的珠翠也缀得七零八落,再加上面上的血痕,一张脸愈发可憎。
面对这样一张脸,他生不出任何心疼和怜惜,反而厌憎又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