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林惠筠讨人厌了些,但到底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她还没那么心胸狭隘到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孩子.....”林惠筠呢喃出声,漆黑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忽而又恸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的孩子....
神经紧绷在一条弦上,林惠筠猛地跳起来,冲向裴晏如,发了狠似的尖叫,“都怪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有事!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门口的位置,明惜瞳孔微缩,惊呼,“姑娘!”
裴晏如轻而易举抓住女人的手臂,把人按在床上,眉眼凝上寒霜,轻讽,“林惠筠,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没脑子,你该找那个推你下水后又想将你活生生捂死的人发疯!”
“不可能...不可能的,陆府的人不可能对我动手的,你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林惠筠摇着头,抱着脑袋,蓬头垢面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打湿了床单。
“自欺欺人。”
裴晏如松开手,冷冷丢下一句,起身,想到什么,没回头,“没我的吩咐,不许让林姑娘出去,把这几天京城中的消息一句句念给她听。”
明惜看了眼失魂落魄神色痛苦的林惠筠,心生不忍,“姑娘.....”
裴晏如拂袖,斜过去一眼,明惜顿时噤若寒蝉。
等她离开,明惜把偏房的门锁好,这才拘谨着跟在裴晏如身后。
裴晏如没说什么,走在游廊上,迎面遇上过来的冯嬷嬷。
冯捷行了一礼,垂下眼皮,恭敬道,“老奴见过大姑娘,老夫人请姑娘过去呢。”
“好,我这便去。”
裴晏如颔首,几人一路穿过游廊,踏过垂花门,行至安宁堂外,已经不似从前那般能闻到浓烈的药味了,院中的梨花落了一地,老太太正坐在树下,盘好的发鬓间穿着一根翡翠玉簪,穿着暗红对襟,绣着花纹的宽袖落下来,内搭着黑红交加衣袍,尽显贵气。
裴晏如眸光微闪,这都是祖母几年前的衣裳了,自打缠绵病榻之上,便很少看见这般精神的祖母了。
“来了,坐吧,同祖母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