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诱转过头去看她,刚见到她不可思议的目光,就听到姬阏应了一声:“嗯。”
他清澈的嗓音就在她耳畔,明明是淡淡一个嗯字,听着姜诱耳里却犹如炸雷般。
姬阏居然应了。
她转回头,抬起头看着姬阏,暗暗咬了咬牙,怪不得不准她喊子都,原来是只准小青梅喊?
狗,狗男人。
又渣又狗。
现在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又是想干什么?
“子都……”小青梅的声音又响起,“原来这就是……齐国公主吗?”
姬阏又淡淡应了一声。
姜诱禁不住想发笑,介绍啊,快跟你的小青梅介绍,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能称什么齐国公主,怎么就不介绍了呢?
明明白日里对上颍考叔时,从头到脚装得一副温柔样,现在怎么半点体贴劲都不见了,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吗?
还是说……
因为在小青梅面前,不敢装,也不想装,更不舍得装。
姜诱马上就确定了问题的答案。
她索性不保持面上的虚伪笑容了,面无表情对上他道:“介绍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几乎又是在话音刚落之间,桎梏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姜诱这时真没忍住,直接就痛呼出了声:“痛!”
颍考叔见状,面色一变,想上来帮她挣开桎梏。
可不曾想到,姬阏在他刚有所动作时,手就一松,放开了她,接着道:“走吧。”
话是对着姜诱说的。
姜诱收回手看到手腕红了一圈,忍不住咬着唇狠狠瞪了眼他,接着二话不说,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朝着楼梯间离开。
脚步动得飞快,仿佛是在逃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姬阏垂睫看了看眼前两人,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总之唇齿轻动吐出话来:“只这一次,日后……别再了。”
颍考叔唇角透出笑意,“公孙子都这话,又是没头没脑,我总听不明——”
他只差最后一字说完,姬阏没给他这个机会,刻意在这时打断:“别再去招惹她。”
这回的话语,说得够明白。
在一旁的颍卉看到这幕,连忙出声缓解紧张氛围:“子都,你误会大兄了,他许是真有要事,才会同公主在——”
“还我。”姬阏忽然对她道。
颍卉一怔,“……什么?”
“战车。”姬阏道,“不劳烦你修了。”
颍卉更怔,“可若是我不能将它修复,那天下间再无——”
“修不修好,无需你担心了。”姬阏顿了一顿,又道,“我们之间两清。”
颍卉怔得说不出话,先前面上的红晕消失不见,再望去只见脸颊一片惨白,看上去被打击的着实不轻。
她只能低着声喃喃道:“战车,才修复了一小半,此刻不在我身上,不若明日,我带到这——”
“不用。”姬阏眼睫一敛,“明日我亲自上门取。”
颍卉听闻,身子颤了一下,没再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