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拿到的便是多出来的那一张牌子。
其余闺秀用同情的目光瞧她一眼,仿佛她是那个剩出来的小可怜。
魏子吟捏了捏温浓的手,“一个人住一处是无聊了些,到时候你来找我说说话吧。”
苏雪榕也笑,“一起啊,我和魏姑娘住在一处殿里,我在右偏殿。”
温浓拍了拍肘弯的包袱,“其实我带了几本话本子,正好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她总觉得这几本话本子或许派不上用场。
入夜,温浓正要熄灯入睡,房门果不其然被敲响了。
温浓暗暗发笑,猫着步子悄悄走到门边,而后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的太子已经换了身衣裳,在月色下显出柔软的奶白色,他先是垂眸看着温浓笑,而后抱着她往屋里走,脚尖一撂,将门啪嗒关上。
“来人啦,抓采花贼呀。”一番控诉的话用又软又甜的声音说出来,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成了情趣。只是戏没演完,她自己倒先咯咯笑起来。
太子搂着她的腰在屋里走了一圈,没让她脚落地,口中带着笑意配合她,“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我不喊了,我看公子生得俊俏,将就将就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又不好意思起来,温浓埋在太子颈间不住地笑。
太子摸了摸温浓的后脑勺,“什么时候猜到我要来?”
“领到牌子的时候,不,宫道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殿下想我了,说不定会来看看我。”
“那我来了有奖励吗?”太子正过脸来看着温浓,两张年轻的脸庞挨得如此之近,几乎可以碰到对方的鼻尖。
温浓眼睫微微打颤,却伸手捧着太子的脸,照着他左右两边脸颊各亲了一口,亲得吧唧两声,响响亮亮。
太子先是失笑,觉得这两口像极了小孩子之间的亲昵,而后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凑过去轻轻吻住了温浓的唇。
他一触即分,抬眼看了看温浓的神色,她正闭着眼睛有些羞涩,烛光将她的侧脸映照得粉红一片,于是又凑过去轻轻啄她,一下又一下,温柔又缱绻。
而此时此刻,魏子吟的屋里也来了位不速之客。
魏子吟命婆子上前开门,有些警惕的盯着来人,却见来的是位秀女,这位秀女生得美艳,因此魏子吟还有几分印象,她迟疑开口,“这位姑娘,这么晚了还有事?”
那姑娘像是没发现魏子吟的戒备,走近了几步,见两侧婆子伸手阻拦,这才不得不停下,“我姓甄,是来和魏姑娘做一笔交易的。为表诚意,我先将我知晓的告诉魏姑娘吧,哦对,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甄姑娘抬眼看着魏子吟,她卖了个关子,正等着魏子吟迫不及待出声询问,谁知魏子吟坐在桌边纹丝不动,“甄姑娘,若是有什么确切消息,我应当比你先知晓。”
甄姑娘这才发现,魏子吟身为太师之女,虽然平日里低调和善,可她并不是不高傲,只泄出那么一两分,就叫她尴尬窘迫、难以应对。
于是笑得更为殷切,“今日在宫道上,我可是明明白白看见太子殿下瞧了温姑娘一眼,我想太子殿下既为男子,没有不好美色的道理,因此温姑娘虽家世不显,却不可不提防。”
魏子吟垂眸思考了一小会儿,而后问,“既然如此,甄姑娘来寻我做什么?”
甄姑娘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说,肯答应下来,做点手脚,保管温姑娘当着众人面出个大丑!那太子妃之位自然与她无缘了。而魏姑娘这样突出,届时太子殿下自然能看到魏姑娘的好——”
还不待她说完,魏子吟便冷冷打断,“我当你要做什么,原来是耍我来了。你也不必说得像是为我考虑,甄姑娘想必是觉得自己的容貌在秀女里头只比温浓逊一筹,除掉了她,你便会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甄姑娘难道不知道在算计人之前,先打听打听我与温浓的关系?”
甄姑娘愕然,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猜得七七八八,不过她确实看见过几次魏子吟和温浓待在一处说话,不过这点情谊怎么能比得上太子妃之位?
她还待劝说魏子吟,魏子吟已经冷着脸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再要说什么,就不是这么客气地请你出去了。”
甄姑娘不情不愿地出门,而后脚尖一拐,又去了苏雪榕的院子。
这两个都是可以接触到温浓的人,要对温浓做手脚,非这二人不可。
一刻钟不到,甄姑娘又被苏雪榕赶了出来,耳边回荡着苏雪榕那句“你就没打听过我与浓浓的关系么?也是蠢。”
甄姑娘恍然,她打听过啊!但是这点关系哪能比得上太子妃之位?
是她不对劲还是这两个姑娘不对劲?
“铛——”巡夜的宫人从远处走来,甄姑娘急急忙忙躲到殿宇后头的草木从中,等到人走了才敢出来,身上被不知道什么草叶给划得脏兮兮。
巡夜的宫人走到温浓的殿宇外,见温浓屋里还亮着烛光,尖声询问,“姑娘还未休息?”
温浓一惊,立马将烛火吹熄了,“方才看书呢,多谢公公提醒,这就睡了。”
待宫人敲锣的声音远了,温浓才舒出一口气,在黑暗中与太子面面相觑了一阵,而后吃吃地小声笑出来,“都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