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陈谦为什么会在床上躺这么些天,便全是拜这王全忠所赐。
这王全忠乃是本乡啬夫,掌管整个水阳乡的民政治安,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小县令一样。
赵国虽然是继新朝而起,但他其实用的乃是西汉的那一套,不说完全一样,至少是bā • jiǔ不离十。
汉制,县治下便是乡,而每一个乡又是由里所构成的。
这其中,负责掌管一乡人的便是啬夫。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吏,比如三老、亭长。
但随着制度的演变,啬夫慢慢变成了事实上管理一乡的人,基本上是无所不管。
一般而言,如果一个乡的户数超过了五千,这个啬夫就叫有秩乡啬夫,因为他算是有品秩的,俸禄有一百石。
而如果乡户数没有超过五千的话,就只叫乡啬夫,他的待遇就差得多了,只有斗食之俸而已。
而且,有秩乡啬夫是由太守府来任命的,而乡啬夫的话,却是由县里来任命。
但这些差别对陈谦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算王全忠只是县里任命的乡啬夫,小小的斗食之吏而已,也不是他能够惹的起的。
毫不客气的说,王全忠在这小小的水阳乡,便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那些富家豪门他不敢惹,其他的老百姓却几乎都只能够仰他鼻息生活。
毕竟,万一这家伙看你不顺眼了,有的是借口让你不安生。
要说这家伙本来只是乡里一游荡无赖,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小小的乡吏。
说起来,陈谦之所以会和那个家伙闹成这样,完全是为了他老爹留下的那五十亩地。
古人向来有得权致富之后,便大买田产的习惯,这王全忠自然也不例外。
他这一回看上了陈谦家那五十亩地,便想要将之买下来。
但陈谦并不想卖,并不仅仅是因为价钱太低的缘故。
更多的,还因为这是他老爹战死才得到的抚恤啊!
陈谦他爹虽然是大字不识一个,但却对他很严格,打小就让他去上学读书。
按照他爹的说法,唯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够让老陈家扬眉吐气一把。
这也就导致,读了多年圣贤书的陈谦有了点迂腐之气。
要不然,普通百姓家哪里会守丧三年呢。
以他这样的性格,会肯卖掉老爹命换来的田地才怪呢。
王全忠纠缠了几次,甚至威胁加利诱,却都没有让陈谦有任何松口。
自然而然的,便开始耍起了手段来。
陈谦气不过,多次去找他理论,可他这性格哪里是人家无赖的对手。
每次理论之后,都被对方给气得不轻。
前些日子,王全忠找了个由头,将他家田地里的水给断了。
如今这时节,正是地里需要水的时候,陈谦听说之后,忍不住找上门去说理。
结果,一言不合被对方几人给打了一顿。
要不是乡邻见状,将王全忠那帮人给劝开的话,恐怕他都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