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大富万万没想到,你十郎不但贪图朱大富的家财,还暗地里与凤凰班的班主勾结,甚至偷偷合起伙来谋害了他!”王朗语不惊人死不休,表情笃定。
“呵呵,这位大人,您还真会编故事!”十郎荒唐一笑。
王朗神色一肃,问道:“是吗,既然你不承认,那我来问你,如何解释你伪造黄仙索命之举?你非唐人,就算在长安生活已久,也未必能知晓渤海五仙之传闻,除非,有一个‘出马仙’或是极为内行之人指点,才会做的如此逼真。”
“恰巧,凤凰班的班主是个‘出马仙’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的他自然对黄仙作祟之事耳熟能详,又是这么巧,那班主对朱大富的恶癖竟然视而不见,甚至将台柱双手奉上,极尽巴结与讨好,后来,更是主动帮助朱大富化解黄仙劫难且分文不取,这难道不令人起疑吗?”
王朗朝十郎丢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这种种巧合放在一处,只能说明一点,你与那凤凰班班主本就相识,甚至还在结识朱大富之前,理由是,本在西市演的好好的凤凰班近日忽然搬到了务本坊的鬼市中进行表演,此举,着实令人费解,若是为了配合你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欧阳师激动的鼓掌叫好:“好,贤弟果然心思缜密,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不到。”
转头,又对十郎邪邪一笑,诱道:“嘿嘿,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否则休怪我等大刑伺候,还有,回头大理寺便会去提审凤凰班班主,你嘴硬,可以,可并不代表他的嘴就够硬,何必自找苦吃,索性都交代了吧。”
“……”十郎虽沉默不语,却神色微微动容,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开口。
犹豫良久,十郎终是开口道:“是,我与班主的确是旧识,就在三年前,我曾是一名四国武士,因战船被敌人击沉,遂流落到了大唐,后被班主收留,你们大唐不是有句话,叫知恩莫忘报,我便留了下来,随班主走南闯北,直到来到长安城。”
“你撒谎!”王朗直接否定了他的话,又道:“你根本就不是一名倭国武士,更别提战败流落大唐了,你是一名彻彻底底的忍者,烟幕弹,飞檐爪,这些都是标准的忍具,一个武士,可绝不会携带这些,到现在,你还在故弄玄虚,这就更能体现你的身份。”
十郎被王朗一语道破身份,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那双目更是瞪的老圆。
“呵呵,别咬了,拿你进来之前,我等已从你口中取下了毒药,过了这么久,你还未曾察觉吗?”
王朗的一句话让十郎瞬间坠入冰窖,死死盯着王朗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三插嘴道:“好说,眼前这位可长安阴司府笔判王大人,王大人博闻强识学富五车,乃大唐首屈一指的断案奇才,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妖魔鬼怪都难逃其法眼,怎么,怕了吧,就你这些小伎俩,早被咱王大人给看穿了,哎哟!”
听手下这么吹捧他人,欧阳师多少有些不自在,赶忙一手肘子递了过去,轻声警告道:“李三,你究竟是哪边的啊,要不要明日就去阴司府报道啊?”
“这,我,要是待遇好,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李三嘀咕道。
欧阳师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抬脚就是一送:“滚一边去!”
李三嬉笑着闪躲,立马乖乖选择闭嘴。
见两人耍宝,王朗报以微笑,但随即又望向了十郎,表情严肃的询问道:“既然你是一名忍者,那么背后定有雇主,为何要杀朱大富?”
十郎平静道:“我早就交代了,并没有杀他。”
“好,就算你没杀他,那案发当晚你明明出现在了现场,为何事发之后却又无故失踪,且无端手头变得十分宽裕,这点,你如何解释?”
“我曾是戏班的烟火师,即便成了朱大富的护院,也未曾辞去这份差事,表演结束之后自然是去后台换下那些用尽的烟火,班中的戏子能为我证明,至于银两,是朱大富赏的,其对我国调教之术格外痴迷。”
王朗沉默了,十郎说的似乎是真话,其也没必要撒这么拙劣的谎言,只要稍稍询问下班中戏子,就能验证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