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晚一直守在庭田府的大院外,发现追踪器信号消失,赶紧联系上了庭田家的人。老管家带着人进大厅一检查,才发现出了事。
要是大少爷再有个三长两短,那——
刑十不敢细想。
听到门外传来的剧烈动静,刑珹脸上神情骤变。
手中的剃须刀应声而落,溅起了一片水花。
从刑十他们到门口开始,路当归就已经麻了。
这下好了。
两个字,凉凉。
他在浴室里斗智斗勇那么久,又是演苦情戏又是淋洗澡水的。而门外的这帮傻憨憨,凭借一己之力,把他们主子的病一朝送回解放前。
下一秒,他便被刑珹单手拎起衣领,后背狠狠撞上了浴缸旁的瓷砖墙。
刑珹的眼睛里渗出血丝,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扼住路当归的喉咙,像是要把眼前这人活活掐死。
“你,不是,阿凤。”
刑珹一字一顿地开口。
路当归没法回答,他像只濒死的鱼一样微张着嘴,在刑珹的手中拼命挣扎,想要逃出这个危险分子的掌控。
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越来越紧:
“你,不是阿凤,你,是谁?”
路当归的眼皮往上翻,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咕噜声。
“你是谁?”
“你是,你是——”
刑珹眼中浮现起歇斯底里的癫狂,他像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找到答案,一边问路当归,一边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
无法呼吸。
这是路当归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后脑勺传来一阵后知后觉的剧痛。
接着,他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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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路当归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在周围摸索,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没想到只是伸手随便一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摸到了。
进浴室找邢珹前,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后来——
对,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路当归猛地睁开了眼。
陌生的天花板,半敞开的镂花窗,秋日清晨的柔和日光……视线停在门口的日式榻榻米上,他认出了庭田府的布置。
他还在庭田大树家。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路当归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后脑勺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揉了几下太阳穴,打开工作群,在群里发了一长段信息向主任解释。
发完信息,路当归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主任发现他连续迟到两天,会是怎样的表情。
“路医生,你醒啦?”
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听说路当归醒过来,就马上从楼下餐厅跑上来的庭田大树。
庭田大树吩咐佣人把早餐端给路当归,在床前小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感觉好点没?”
路当归微微点头,皱眉问庭田大树:“他人呢?”
“你问阿珹?”庭田小少爷无辜眨眼,“他没事啊,昨晚就已经完全恢复,早跟着刑十他们回医院了。”
庭田大树没打算和路当归细说昨晚的状况,因为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昨晚路医生昏迷不醒,是阿珹把人从浴室里拖了出来。
他带着刑家保镖破门冲进去的时候,阿珹刚从浴缸里摔出来。阿珹的腿还没完全恢复,正一手拖着路医生的后衣领,一手撑着地板往前爬。
浴缸外侧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躺在地上的路当归毫无知觉。他的第一反应,还以为阿珹精神失常,把带过来的小医生给杀了。
低下头想了想,庭田大树忐忑地问路当归:“路医生,我昨天是不是不该叫阿珹出来。住了这么久院,我怎么觉得他比以前更疯了?”
路当归舀起餐盘里的粥,细细抿了一口,并不想理会这个傻乎乎的小少爷。
一边吃早餐,路当归一边开始在脑海里回忆昨夜发生的事。
他倒是不奢求一个重度人格障碍的人会好好进行反思。可是连句道歉都不说,醒过来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还真不愧是刑珹能干出来的事。
这种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简直和当年发生在妹妹身上的如出一辙。
“对了!”
庭田大树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路当归:“阿珹临走前特意留下,让我转交给你的。”
阿珹临走前专程来看了这小医生一趟,还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地坐了十多分钟。从房间里出来后,便留下了这个信封,让他代为转交。
路当归拆开信封,发现信封里放着一张黑色银行卡。
“阿珹说,他昨晚伤你在先,这张卡留给你,做为对你的补偿。”庭田大树十分真挚地对路当归说,“你拿去随便刷,想买什么都可以。密码是他的生日,网上一搜就能搜到。”
路当归:“......”
看到路当归脸色不太对劲,庭田大树挠了挠脑袋:“路医生,你怎么了?”
这医生不会是看着阿珹给钱大方,想狮子大开口吧?
庭田大树暗自心想。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阿珹不好惹,都知道讲究分寸,看来这小医生还是太嫩了。
“没什么。”
把银行卡重新塞进信封,路当归很快恢复了常态。
这是平时打发小情打发惯了,拿一样的招数搪塞他呢。
路当归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着牙微笑:“就是有点,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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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星程:这些钱,够不够买你一夜?
小鹿(温柔微笑):刑先生,在我这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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