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就此废止?
太祖遗训,祖宗之法不可更改?
我呸!
现在的大明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不变祖宗之法,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
国库岁入,岁入没有,区区三四百万,眨眼的功夫,就花没了!
辽东鞑子一闹,国内流民一起,就得加征辽饷、剿饷,到后期还得加上一项练饷!
天下百姓,早就已经苦不堪言,不堪重压了,再把这三大征一加,那就是三座压在百姓头上的巍巍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也成了压垮大明朝最后的一根稻草!
祖宗的基业都快守不住了,大家伙都要成为亡国之臣,老子也要做亡国之君了,再不变法,再不变法,难道就真的束手待毙不成?
太祖遗训,太祖遗训个屁,三四百年前的老祖宗放的一个屁,你们都要抓起来闻一闻,然后说上一句‘真香’不成!
朱由检心中大怒,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瞧着吴淳夫说道:“吴爱卿,此时议论此事,还为时过早!若能真的寻得富国强民之策,寻得治国安邦之才,便是因此而循为惯例,亦无不可!否则,三月之后,再恢复如常便是,爱卿又何须担心呢!”
说着,朱由检又示意了一下吴淳夫手上的纸条,说道:“吴爱卿,其他臣工,可都已经做出决断了,爱卿,难道是想要放弃表决不成?”
听了朱由检的话,吴淳夫一愣,转头却见其他人,似乎已经全都做出了决断,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提起笔来,低头瞧着手上三寸见方的洁白宣纸,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决断。
可?否?还是……画个圈?
犹豫了好一会儿,吴淳夫最后还是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飞快地将手上洁白的宣纸,覆了过来,生怕让旁人看见似的。
很快,在朱由检的示意下,王承恩便又托着那个上面盖着红布的红木托盘,走到了黄立极面前。
黄立极掀开红布一角,将自己做出了表决的小纸条,翻了过来,放在了红木托盘上,然后又用红布盖了起来。
随后,王承恩便又走到了张瑞图身边,张瑞图也同样掀起红布一角,将小纸条塞了进去,盖上了红布……
不一会儿,王承恩便挨个从所有人跟前走过,将他们手上的纸条,重新收了上来,盖在红布下面,重新走到朱由检跟前,躬身将红木托盘,递到了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瞧了一眼用红布盖着的托盘,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打鼓,自己之前只想着如何表决了,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乾清宫中的文武大臣比例,严重失调!
内阁、六部、包括三法司都察院,所有人,都是文官,而武官呢,或者说,肯为武官说话的世家勋贵,却仅仅只有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区区数人而已!
如果所有的文臣,全都对魏国良提出的条陈,表示反对的话,那这个表决,岂不是成了一边倒?永远都不可能有获得通过的可能了?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武将体系所提出来的所有的条陈,都永远没有获得通过的可能!这,岂不是有违自己的初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