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卢俊勇应了一声,也顾不得那许多,就在小巷里,将身上的囚衣脱了,扔在地上,又将李义给他买来的衣服换上。
刚换上衣服,正在绑外套上面的衣扣呢,卢俊勇却又看见李义正趴在那里,将地上的囚服,用火折子给点燃了起来。
卢俊勇见状,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上前说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兄弟,这身衣服太晦气了,待我烧了他!”李义头也不回地说道,说着,又转头对卢俊勇说道:“你等一下,从这火上跳过去,去去晦气!”
话音刚落,却听身后有人大声叫道:“喂,你们干什么呢?”
卢俊勇吓了一跳,转身却正好看见一个县衙的衙役,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惊,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李义一把抓着手,拉着便从那堆燃烧着的囚衣上跳了过去,往小巷尽头跑去。
“站住,别跑,给我站住!”身后的衙役大声叫喊着,猛冲了过来。
李义拉着卢俊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巷,三拐五拐,跑了好久,才又拐进了另外一条小巷之中,总算是摆脱了后面追赶的衙役。
大口喘息着在小巷中靠着小巷的围墙坐在了地上,李义和卢俊勇两人相视笑了笑,良久,卢俊勇才又说道:“大哥,咱们在县衙外面放火,没事吧?”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套囚衣嘛,又没扔进县衙里,按我说,这蓬莱县关了你我兄弟大半年,老子没放把火,把他们这破衙门给烧了,就不错了!”
卢俊勇一边喘息着,一边笑着说道:“大哥,真要放火烧了县衙,那咱俩可就又得进大牢待着了。”
“怕什么?想要再抓着老子,得看那些黑皮狗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了!”李义牛逼哄哄地说道。
听了李义的话,卢俊勇却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一旁的李义还在那吹牛皮,说道:“前一次,那是老子大意了,刚下船,连脚都还没沾地,就被带进了水师提督衙门,现在,还想要抓着老子,没门儿!”
说着,李义又加了一句:“大不了,老子跑海外去,老子还不信了,这大明黑皮狗的手再长,还能伸到海外去不成?”
听了李义的话,卢俊勇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抬眼瞧着李义,嘴巴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李大哥,范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义一愣,旋即说道:“范家?知道啊,不就是范家私通辽东鞑子,打着跟高丽贸易的旗号,将一船一船的物资,全部送去了辽东么!这事,早就已经在蓬莱县里传开了!”
说着,李义伸手拍了拍卢俊勇的肩头,说道:“兄弟啊,咱们还是太老实了,那范家做的是抄家灭门的买卖,咱们跟着跑腿,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没捞到,差点还因此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了,真要那样的话,咱兄弟可不就冤死了么?”
“要我说啊,咱们就应该去山西,找范家的人,怎么着也得给咱们几千几万两银子,补偿补偿吧?”
听了李义的话,卢俊勇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低声说道:“找范家?范家东窗事发,现在恐怕已经被朝廷抄家灭族了吧?”
“可不是嘛,兄弟我不是早出来几天么,听周围的人说,范家,还有王家、田家、黄家等好些个山西的晋商,都跟着倒了霉,被抄家灭族了呢!”
说着,李义却又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我还听说,范家的当家人,咱们的大东家,却事先得到消息,逃了出去呢,现在不知道藏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