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范文程、宁完我、鲍承先、高鸿中等人,就已经分别的看完了两份奏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丝凝重的表情。
黄台吉坐在人肉垫子上,将范文程、宁完我等人的表情,一一收到眼底,环视了众人一眼后,这才沉声说道:“诸位先生,可有良策以教本汗?”
范文程、宁完我等人,听了黄台吉的话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起来,黄台吉也没逼他们,就坐在人肉垫子上,静静地看着范文程等人。
过了好一会儿,宁完我才躬身行了一个礼,说道:“大汗,大汗继位七年,汗位已固,然储君之位,空悬已久。为大金计,臣请大汗,早立储君,早安天下臣民之心!”
听了宁完我的话,黄台吉眼睛猛地一下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宁完我,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良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宁完我却仿佛没听出来黄台吉语气中的不善一样,再次朝黄台吉躬身一拜,说道:“为早安天下臣民之心,臣请大汗,早立储君!”
说着,宁完我更是又进一步说道:“四阿哥如今业已成年,为大汗长子(黄台吉长子豪格,已经在辽阳之战中丧生,八岁的四阿哥叶不舒便成了黄台吉膝下年龄最大的儿子),理应册为储君,以安天下!”
“宁完我,你!~”黄台吉怒急之下,甚至直呼了宁完我的名字。话还没说完,宁完我却已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磕头说道:“大汗,臣所言,乃是为大汗着想,为大金国着想,还请大汗三思!”
说完,宁完我就那样以头触地,保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跪倒在黄台吉跟前。
黄台吉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呛”的一声拔出佩刀,猛地挥落下去,刀锋瞬间便落在了宁完我肩头上,随后,黄台吉才又厉声说道:“宁完我,你再说一次,你想作甚?”
“请大汗册封大阿哥叶不舒为监国储君,加天下兵马都总管!”宁完我头都没抬一下,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黄台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厉声喝道:“好,好得很,你真是本汗的好臣子啊!”说着,手中腰刀一抬,便又要猛地朝宁完我劈落了下去。
一旁的范文程,却听到了宁完我话里的“监国”二字,见黄台吉怒急之下,就要当场劈死宁完我,便急忙大叫了一声:“大汗且慢!”
黄台吉的刀锋已然落下,听到范文程的话后,力道却不由自主地收了收,但锋利的刀锋却依然还是劈砍在了宁完我的左肩和后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
鲜血一下子便流了出来,宁完我更是“啊”的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猛地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黄台吉冷眼瞧了鲜血直流的宁完我一眼,刀锋依然砍在宁完我的肩上背上,并没有抬起来,只是转头瞧着范文程,冷声说道:“范先生,你有什么话想说?莫不是也想劝本汗册立储君,以安天下。”
范文程听了黄台吉冰冷的语气,心中不由得一惊,急忙躬身行礼说道:“不敢,立储之事,乃是大汗家事,自有大汗圣裁,臣不敢妄言。”
“你知道就好!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黄台吉冷眼瞧着范文程说道,对他的回答,却还是比较满意的。
“大汗,宁先生刚才说的话,大汗可听清楚了?”
黄台吉眼神微微一缩,冷眼瞧着范文程,冷声说道:“你说呢?”说着,也不等范文程回答,便又说道:“本汗正当壮年,耳聪目明,还不至于老聩昏花,连话都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