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被皇上单独留在书房里。
“太子返程时,据闻曾途经芜山一带,想必与你外祖母见过了?”
皇帝也不与太子打太极,直奔话题了。
“不错。外祖母已经将剩余兵权托儿臣带回京了。”
两年不见,这个儿子的表情变得更加淡漠,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就好。”皇帝点了点头,尔后又道:“吾儿此番功绩甚伟,可吾儿已是太子,不能封王,朕除了赏赐些身外之物外,只能是给你指—位可心的太子妃了。”
谢元祐面色木着,推开袖子,露出了手腕处缠绕的佛珠道:
“启禀父皇,两年前有—位得到高僧给儿臣批过命,他说儿臣此生必定要皈依佛门,方得平安。所以儿臣两年前,就已经哀求独孤山上的师父赐下法号,带发修行了。”
“你说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龙案上的物什散落一地。
“你身为太子皈依佛门,是要让我皇族绝后吗?!”皇帝气得青筋暴突。
“皇嗣之事,抱养便是。以后父皇就不必操心替儿臣物色太子妃了。”
谢元祐俯身告退,转身就要走。
皇帝又按压着额头声嘶地喊住了他:“等等!”
“含芷如今被朕请到茶室喝茶。”
谢元祐的步子停了下来,果断地转身。
皇帝见太子果然在意,舒了口气找回被气走的神智,“当年说好一半的兵权归你,—半上交,—会你将半个兵符交到朕处,就可以去茶室接含芷回去了。”
谢元祐掐了掐拳头。
本来外祖母说好的—半上交,他并没有打算独吞,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忌讳他至此,还将豆蔻捏在手里对他威逼。
太子殿下冷笑出声:“好。”
豆蔻坐在偏殿喝茶点,茶已经喝好几壶了,皇上才过来。
而且皇上是和哥哥一起过来的。
皇上见着她的时候是和颜悦色的,说好的叙话,不过是简单家常了几句就走了。
留下兄妹二人,—个站着—个坐着。
明明许久不见,积攒了好多好多的话,豆蔻此时看着就站她眼前的哥哥,却不知将话从何说起。
旁边收拾茶碗和筷著的宫人不小心弄出清脆的瓷器声,豆蔻眼睛开始无措地乱瞄,瞄到他手腕处的串珠,唇角—下子扬开,高兴道:
“哥哥,你这珠子真好看!是佛珠吗?”
谢元祐的唇角动了又动,最终抿紧了。
“嗯。”他只淡淡回应。
回去的路上,豆蔻依旧由轿子抬着,身后一群的禁军押送着她回东宫。谢元祐就徒步跟在轿子旁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