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未明之时,阑王府的门就打开了。
壮硕高大的马队昂首阔步地走在前方,三辆马车跟在队伍中间,后方跟了约有几十人的步兵。
阑王的队伍踏着人们将息的美梦,安静地启程了。
何鹭晚坐在马车里,她身边是躺在软垫上阖目养神的殷封阑。
风谣在前方骑马带着苏朵。
队伍路过豫鑫胡同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汇入队伍当中,畅通无阻地接近马车并钻入其中。
来人正是年亥。
“淮章早啊。”何鹭晚毫不意外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太早了!阑王殿下您再怎么急着赶路,也不用寅时刚过就出发吧!”
殷封阑眼都没睁:“天亮了你怎么混进来。”
年亥被噎了一下,自己嘟囔半天,坐在何鹭晚的对面歇下。
这时他才注意到,今天何鹭晚已经变好了男装,就算是在这个距离仔细看,也看不出破绽来。
“嘶,本公子真是天纵奇才,仅两次就能教出手法如此高明的徒弟来!不错,不错。”
何鹭晚笑出声,夸人夸得这么像自夸的话,也就年亥能讲得出来。
她以士子之礼拱手一揖:“多亏淮章不吝指导,觉受用不尽。”
年亥一挑眉:“哟,你这声音倒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啊。”
何鹭晚低笑着,也不谦虚:“如此才能滴水不漏。”
殷封阑在一旁假寐着,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在哼什么。
何鹭晚抿着微笑没有打趣。
出发之前何鹭晚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她一件衣裙都没有带,随身的全都是要风谣提前准备的、合她身量的男衣。
她从房间里一出来,风谣作为知情人双眼都是一亮,更不用说苏朵。
苏朵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兴奋地围着何鹭晚转了好几圈,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问东问西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何鹭晚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一开口,苏朵更惊叹了。
好好的大家小姐从头到尾变成了一位温润公子,这让苏朵连连感叹神奇,她缠着何鹭晚问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也想试试。
不过苏朵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惊艳,何鹭晚同她聊了一会儿,苏朵就适应了自家小姐变成了“公子”的这件事。
风谣也在熟悉新称呼,和苏朵一起,开始改口喊何鹭晚“公子”。
最不适应的就数殷封阑了。
何鹭晚觉得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忘不了殷封阑看到她这身打扮时候的表情。
震惊、不可思议、还有一些别的复杂情绪在内混着,殷封阑直勾勾盯着她看了数息都没有眨一下眼。
他应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可能千言万语都形容不出何鹭晚这场大变活人带来的震撼。
所以殷封阑一声没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