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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3 / 3)

……

她拿起手机给蒋诗诗发消息:“你弟最近有案子跟吗?”

蒋诗诗很快回:“不是你那个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行,”江唯一第一次跟她这么客气,“那我回家了,今晚不到你家吃饭了。”

蒋诗诗:“你不陪你男朋友?”

江唯一:“回他家呢。”

蒋诗诗笑着发过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有了男朋友,就忘了闺蜜。”

“……”

“祝你欲.仙.欲.死,早登极乐。”

“……”

“滚,”江唯一不带感情地说,“等着你姐们,不准备瓶顶级白兰地,今晚别想走。”

“……”

蒋诗诗家,蒋方正下班回家,往一旁树形衣架上挂着警服,客厅门从外打开,蒋诗诗领着面无表情像个死尸一样的人走进了屋。

他被吓一跳,连忙躲屋里:“人家换衣服呢!”

“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蒋诗诗白了他眼,“我姐们也差不多,是不?”

“我没跟你一样的爱好。”江唯一坐餐桌上,开始等起餐来。

蒋方换好衣服出来,和蒋诗诗交头接耳,望着这疑似被抛弃了的人目测良久,得出截然不同的定论。

蒋方:“被警草甩了?”

蒋诗诗:“你嫌弃他不行?”

“……”

“什么跟什么。”

良久,江唯一摸着空碗筷,垂眼淡淡说:“就是他有任务,要分开几天吧。”

蒋方噎了声:“怪不得呢,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像个人样,还出现在社会视野里了。”

江唯一没有理他,吃过饭,和蒋母蒋父以及蒋诗诗告别,走向屋外。

蒋方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门响过后,蒋诗诗和蒋方对视两眼,皆沉默无言地说:“没救了。”

-

走到楼下,江唯一的视线没抬起在手机上一直注视,给时闻发过去的消息没有七八条也有三四条。

为了不打扰他,她发的是他微信小号,他一般在空闲时才会上——

这个被她逼着注册的情侣小号。

但没回。

果然是在忙。

江唯一收起手机,视线在心不定的片刻间微抬。

街边路灯下有个人,很高瘦的身影,穿着件西装的外套,看上去像极了那天陪她去她家里。

再抱着她说别怕,都有他在的时闻。

男人转过身来,沉稳严肃的模样,却和时闻完全不同。他打量她,最后露出淡淡的笑:“江小姐,关于你男朋友,我有些话想说,怎么样,再赏脸喝杯咖啡吗?”

转移到咖啡厅的过程迅速,江唯一从车上下来,李彻兰好心地要给她披上外套,她摇摇头:“不用,我不冷,再说我冷了车里也有。”

是她男朋友的。

李彻兰失笑,走进咖啡厅后。

照样是点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

他把拿铁推到她的面前,江唯一不动声色推开:“我换换口味吧。”

李彻兰失笑:“好。”

抿过咖啡,李彻兰把他的手机推了过来,屏幕正中有张放大的照片。

时闻的脸庞很青涩,他手里拍着个篮球,运球动作可见熟稔,肌肉线条比起现在还要完美。

球场边缘站着群女生,个个勾肩搭背,眼神欲说还休,只差对他吹起流氓哨的模样。

“看见她了吗?”李彻兰的手指在屏幕边缘一点,“当初你男朋友和她有理不清扯还乱的关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

江唯一不动声色抿了口咖啡,再懒懒抬眼:“然后呢?”

李彻兰有些意外:“然后?”

江唯一笑笑:“年少轻狂,谁都有过,这有什么好说?”

李彻兰数不清多少次再次失笑,他的手指在桌面的边缘轻敲了下,淡声说道:“江小姐,江家和李家是世交,我在这里知会你一声,也不是为了什么拆散鸳鸯。”

“我只希望,”他站起,“江小姐能够在找男朋友时,擦亮眼睛,免得到了深陷泥潭,让两家蒙羞的程度。”

江唯一没什么表情:“谢谢。”

和李彻兰道完别,她按照他给的地点找去江北疗养院。

疗养院的大门口,几个护士在前坪照料病人,李彻兰在手机里给她介绍:“这间疗养院是我外公开的,从成立到现在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当初那个小姑娘高考前从天台摔下来后,转移到这里时,也不过才两三年的光景。”

江唯一没在太意,李彻兰这人的话就是典型的挑拨离间,她拼命说服自己只是想他,因为太想时闻了所以来找他了。

走进病号楼内,第三层走道里,江唯一放轻脚步声。护士在前,当推开309号病房的门——

病房内,时闻没穿外套,他的左手拿着把水果刀,右手拿着只新鲜梨子,正在给床边拿着他手机把玩的小姑娘削。

“时闻!”

一声喊过去。

时闻回头。

他手里梨子的皮应声而断。

江唯一天生就具有骄傲感,只不过在遇到时闻后这种骄傲被掩藏起来,她敛了锋芒,对上他时从来都是乖巧又可爱的模样。

眼下,她冷冷看着他,嘴里的话接近讥诮:“时大警官忙到这来了?”

“一一,”时闻看似想解释,“我——”

她没搭理。

江唯一转身而走,快到耳边像有风声掠过。

走出病号楼外,石子路上,她被时闻毫不留情扯住:“江唯一!”

“干嘛!”她的声音刺耳,“你就跟你前女朋友好吧,跟你初恋好吧,反正我没关系。”

“我就是打几百个电话给你,给你发上几百条的短信,你不回——”

“也没有关系!”

到最后,她几乎在朝着他的耳膜吼。

时闻低眸,拉她进怀里:“是我不好。”

江唯一要挣扎,被更用力地搂住。

时闻怀里有熟悉的烟草味,他低眸喃喃自语:“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江唯一瘪嘴:“你为什么要骗我?”

时闻一怔:“我骗你什么了?”

江唯一抬头看天空:“你明明有前女友,明明有初恋,还骗我说没谈过恋爱,还把我初吻,把我感情全都骗走了。”

时闻顿然一笑:“李彻兰跟你说的?”

江唯一抽着鼻子一顿。

时闻从她挎包里抽出几张纸,边给她拭着眼泪,边轻声说:“不是我说你,怎么人家跟你说什么,你都信了?”

江唯一:“?”

“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玩?”

“??”

时闻风轻云淡,至少脸上看不出一丝羞愧。

他低下头,视线和她平齐上。浓黑的桃花眼眸里,有温柔的色泽在闪烁。

“江唯一,”他说,“我哪来的前女朋友,哪来的初恋。”

他好整以暇反驳:“不是都被你占完便宜了?”

“还能有别人?”

“……”

“别不承认,证据在这。”

为防他赖皮,江唯一把李彻兰发给她的照片打开,球场的边缘,看着时闻想吹流氓哨的那个女生,脸上被她点上了几颗红麻子。

“就是她。”

时闻失笑,一把搂住她:“回车里说。”

到了安静过头的狭窄空间里,时闻没系安全带,松了口气似的抱紧她:“这间疗养院的院长,是李彻兰的外公。”

“嗯,”江唯一说,“这个我知道。”

“那你知道,目前警方锁定的几个嫌疑人里,他的嫌疑最大吗?”

“……”

“我真的没什么追求者,”时闻眼里隐现哀怨,“李彻兰手里的那张照片,是我用年轻时候的照片合成的,之后再通过警方的线人,放到黑市透露些口风。”

“故事当然,也是由我提供给他们,纯属瞎编乱造。”

铺天盖地的窘迫霎时吞没她,尤其是注视上时闻似笑非笑的眼睛,勾着唇角懒散无奈的模样。

江唯一迫切转过头,离开他意味深长的视线。

“你…你怎么什么都跟我说?”

“不跟你说有办法吗?”时闻敲了下她的脑袋,“不过也好,你能离开我的最长时间,其实只有六个小时。”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表带细长,表盘陈旧磨损。早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明显是女人的款式。

江唯一喃喃:“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吗?”

“嗯,”时闻摸了下她的脑袋,又接上没说完的话,明显带了几分转移话题的戏谑,“这样的话,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你会抛弃我了。”

她的心里立刻被一撞,像装了口沉重的大钟似的,沉闷到使她的心脏紧迫发疼。

“我不会离开你。”

“嗯。”时闻懒散应,话里携了笑意。

“我这个人呢,比较专一的,”她再次认真辩解,“我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就一定要陪伴它到最后。”

“比如说我喜欢看的书,我一旦看起,就会一刻不停地从头看到尾,不舍得放下。”

“电视剧呢,我也要看到结局的最后一秒,男女主角的爱情落幕,这样才开心。”

“所以人,”她抬起眼,“我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认定他,那么这份喜欢和认定,可能一持续,就是一辈子。”

她最后下了结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时闻。”

“好,”时闻抱住她,“不离开。”

过片刻,他转了眼,正视前方说:“我送你回家,待会还要守夜。”

江唯一:“好。”

回家路上,她的目光掠过路面两侧梧桐,低头把手机里蓝雪如接连不断给她发的信息,悄悄删去。

“一一,妈妈生病了,你快回来。”

从小到大,一旦她稍微叛逆起来,那么蓝雪如便会在江览的怂恿下装病,以骗她回到家门,继续当那个没有生机的傀儡。

她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是假。

一个生病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发语音?

时闻的目光不时望来:“不开心吗?”

“没。”她立马装得若无其事。

过了会儿,还是在分岔路口的地方,侧脸淡声说:“回江家吧。”

时闻温柔应:“好。”

到了门口,她目送着他走。

走进家门,她脱下脚上的过膝长靴,解了解腰间搭扣,舒口气后瞄准房门。

粲然灯光点遍各处,这件事来得毫无征兆儿。

江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身旁是蓝雪如,他们精神奕奕,甚至比她这个刚担惊受怕过的人还要有神。

江览的面前,是最新款的智能家居电视机,电视机的屏幕里画面闪烁,五光十色的射灯从醉醺醺的她身上扫过。

她嘴里嘟囔着,又不时放声喊:“时闻,我好喜欢你!”

江览的冷笑传来:“你说我们不关心你,不在你的角度替你去着想,但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江唯一没动,他手里的遥控便砸了过来。

“滚出去!”

“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过了会儿,江唯一终于有所知觉后知后觉地呛声,“我遵照您的指示,回来了。”

江览抚住心口,蓝雪如立刻不停地拍着他,安慰的同时劝谏:“一一,你就别跟你爸生气了啊,你知道人上了年纪,都容易反反复复,这不是看着你刚回来,他一时激动,你又没搭理他吗?”

“听妈的话,”她和声悦色说,“就帮爸爸这一回,帮家里这一回,到时你帮成了,以后你爸都不会逼着你嫁人了,你想和小时一起,那就和他一起——”

“我们分手了。”

沙发上的两个人怔在原地,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停下来。

江唯一再说:“就刚刚,为了不让你们死乞白赖吃相太难看,我和他分手了。”

“爸爸妈妈,”她走过去,“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容易喜新厌旧,他不过是一个小刑警,有什么好值得我留念的,是吧?”

她扬扬唇:“就他那个小舅舅,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吗?”

“人嘛,多的是。”

“你们要对江家有利的,那好,到时我跟李彻兰结婚还不行吗?”

“啪——”

毫无预兆又或者说是早有预料。

江览气得站起,挥过她耳光后手指向门外:“出去。”

“好。”江唯一用指尖蹭了下脸颊,火辣辣的疼,比起绑匪,真是一点不轻。

“再见。”

她宣布过后,昂首挺胸理直气壮走出正门。

身后江览几不可察的话声冷淡:“别再见了。”

她一僵。

江览说:“你以后,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关我的事。”

江唯一跑出屋门,一刻也没停。

她坐在家门口的铁栅栏前,脱下过膝长靴,抖了抖里面的小石子,确定不会再硌脚,她站起。

手里兰博基尼的钥匙,被她砸进了玫瑰丛中。

江唯一重新坐回地上,抱住脑袋,吸了吸鼻子:“去你妈的江家。”

“喂,”前方有懒洋洋的话声响起,“背后骂人,是不是不太好?”

江唯一抬头。

拥有一双好看桃花眼的男人,靠在车门前,手里燃了根烟灰快落尽的烟。

他扬起眉眼笑笑:“要骂,就这么骂。”

“去你妈的!”

时闻帮她吼:“江家——”

江唯一破涕为笑,站起后问:“不是说要守夜吗?”

时闻走过来,手里的烟摁灭。

“嗯,”他淡不可闻道,“还有两张烟花晚会的票,想着能和你看看烟花,要是你回家,说不定没预约就出不来了。”

江唯一扑哧笑:“哪有那么严厉,我又不是小孩。”

“你就是小孩,”时闻正视她,忽然慢慢地,低了下头来,“我的小孩。”

江唯一被阵火急火燎的烫意覆灭,烧灼感从耳朵尖蔓延到全身。她指尖攥紧,又放开,又无意识攥紧。

时闻笑了声:“走了,小孩。”

江唯一木讷在原地。

他扬起眉眼,像第一次在江边那样:“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他利落拉开车门,朝她点点下巴。

“公主大人,上车。”

“……”

过了会儿,像是看到她还没动静。

时闻啧了句,从他的地方坚定不移地走向她:“宝宝,是不是还要老公抱你啊——”

从来都是说自己不善解风情,却总会在关键时刻不那么直男的年轻男人,被江唯一猝的抱住,她抬头,吸吸鼻子说:“我想看烟花。”

时闻一怔,呆了有片刻,之后他伸手往她挎包里摸索。

“怎么办啊,现在没烟花看了,太晚了。”

他修长干净的指节里,忽然出现了枚银色的火机。

青蓝色的火苗跳跃,时闻的脸庞,被似有若无映衬,笼上一层暖黄色的温柔。

他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放轻声音说。

“江唯一,神爱世人,可我唯独爱你。”

“所以,没有什么好哭的,知道了吗?”

这一刻,江唯一在星辰遍布的夜空下,从时闻的手里,看到了比星光还灿烂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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