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却不容他细想,又是一喝:
“伪造契约,私自代他人画押,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轻者杖十,重则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原籍。况且你本是个没有名籍的私贱人,也不需要大堂过审这么费事,直接宰了,拖到后山里去喂野狗了事……”
丁大海一下就慌了。
情急之下,他抱着杜甫的大腿嚎声大哭:“小的知道错了,公子救命啊……”
他这次是真的在喊救命了。
杜甫此时却是又怒又羞。
他怒的是丁大海真的干了这等欺压百姓的事,丢尽了博陵崔氏的脸;
羞的是,他好歹也算玉溪园内的半个主子,又苦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刚才竟被这个巧言令色的奴才给骗了,还在杨钊面前出了糗。
盛怒之下,杜甫再也不理会丁大海的求饶,朝着围在远处的庄内奴仆喊道:“还楞在那里干甚!还不按着杨县尉的话去做,赶紧把这个败坏门风的狗奴才给拖下去,宰了,再拿到后山里去喂狗!”
听得杜甫的吩咐,当真便有人要过来拖拽丁大海。
“慢着!”
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干瘪的小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人便是房主管。
和杨钊预想的相反,单从外貌上来说,房主管毫不起眼。
房主管早听到了风声,知道从县里来了一个县尉,正和杜甫一道审问丁大海。只是碍于身份,他不便露面,躲在暗中观察。
这时见丁大海彻底输了,他才不得不现身。
眼看房主管现身,丁大海又看见了活命的希望,忙舍了杜甫的大腿,又扑过去抱住了房主管的大腿:“大姐夫,救命啊!……”
房主管一脚将他踹开:“不争气的东西,滚开!”
杨钊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玄机。房主管没有责备丁大海私占良田,而骂的是他“不争气”,这说明房主管真正懊恼的是他经不起诈,竟让自己一诈就现了原形。
这至少能说明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