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子蹙眉道:“并无好转,我刚喂他饮了汤药。”
宋若翡忧心忡忡,接着越过苏娘子将门阖上了。
苏娘子不明所以,竟听得宋若翡道:“何姑娘,你且继续说罢。”
“何姑娘?楚夫人,原来你姓何么?”她从未听这虎皮女提及过本名,素来以楚夫人称呼她。
“嗯,我姓‘何’,唤作‘田田’。”有苏娘子在侧,何田田安心了些,微笑道,“我本打算等一切暂时告一段落了,再告诉你。”
“田田,何田田,出自‘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么?”见何田田颔首,苏娘子夸赞道,“是个好名字。”
“这位宋姑娘亦夸赞我这名字是个好名字,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夸赞过我的名字,包括许梓云与楚锦朝。”何田田面色一沉,咬了咬牙。
这何田田有着一个好名字,却没有一副好命格。
宋若翡心生惋惜,对苏娘子道:“何姑娘失血过多,劳烦你快些为她医治。”
这柴房很是昏暗,苏娘子以为从何田田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乃是钱家大公子的,听得此言,她慌忙拿药箱去了。
何田田不解地道:“你不是要待我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我并未伤及无辜后,再为我疗伤么?你何故改了主意?”
宋若翡回道:“我相信你并未伤及无辜。”
“多谢你相信我。”何田田回忆道,“我见爹娘只有彼此,误以为世间的夫妻俱是如此。年一十五,我遇见了许梓云,许梓云一表人才,能说会道,哄得我不分东西南北,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床榻,我认定我与他会同爹娘一样举案齐眉,耐心地等着他向我家下聘。他家是做布料生意的,他爹死后,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他,他不善经营,不出一年,三家布料铺子悉数歇业了,又半年,他败光了全部的家产。
“那时候,我已怀上了他的骨肉,我满心欢喜,正要告诉他,竟是被他卖到了青楼。因我并非完璧之身,自是卖不了好价钱。他当着我的面同鸨母讨价还价,好似我不过是一件器物,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娶我。
“过了很久,他同意了鸨母的出价——三两银子。我想要逃跑,却逃不掉,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我。初次卖/身那日,我小产了。约莫半月后,我再次见到了他,他绑着一名我不曾见过的女子来了青楼。后来,我才知晓他一直在做将女子卖入青楼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