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舟早等着苏以这一场的后文了,他极其的配合,立刻和苏开城道别,只是走前故意揽过苏以,摸摸她的脸问她冷不冷,说山上冷要她别耽搁太久,言语十分的宠爱。
如果是旁人做了这件事,那就不过是一对腻歪的新婚夫妇,没什么稀奇。而于祁樾舟这个对谁都没有什么好颜色,向来高高在上,说话的声音总有一种低沉的震慑感的人做来就有一种特殊的荣宠感。
“就在下边等你,有事叫我。”
“好。”苏以当然配合。只是心里难免别扭。
祁樾舟离开,因为安全起见,就是来墓地阿森也带了两个人一同随行。祁樾舟的派头秦楠始终看的有些忌惮,不敢有半点不悦表现出来。
墓前很快就只剩了三个人,苏以收拾精神,直接开门见山了。
“今天当着妈妈的面,”苏以看了眼墓碑上的女人,那么年轻,有着和她相同的眉眼。“我要提一件旧事。”
苏以郑重其事,苏开城渐渐收起了因为祁樾舟而不得不布上的假笑。
“当初妈妈去逝前在她自己名下的,也是她自己投资所得的有两处房产,我现在也长大成人了,还成了家,祁家当然是不稀罕这点财产,但那是妈妈的心血成果,我就希望您还是能把它们还到我的名下,由我自己保管。”
苏开诚两口子完全没有预见苏以会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在苏以母亲刚去世不多久时外婆就提过,苏开城给的答案是要替苏以保管到她成年,而等到她年满十八周岁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成了陈年旧事,再提起苏开城就更是不想理会,给的答案是苏以年龄还小,不能妥善管理,还是不给。
一处住宅房产,一处商业店铺,老太太和冯高立早都知道它们的存在,但苏开城很早就利用关系轻松的就给更了名。外婆不敢硬要,舅舅不靠谱是一方面,老太太顾及闹僵了恐怕对苏以不利是另一方面。孩子4岁就没了妈,好歹不能再没有爸爸,一年推一年,这件事到最后外婆连提也不敢提了,提了也是无望。
苏开城笑容僵硬,“小以,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这事了?”
“也不是突然吧,你以前不是答应过外婆,等我成年。我现在不仅成年还成家了,总该是时候了吧。”
苏开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秦楠是急不可耐了,“小以啊,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你看你现在嫁的这么好,算是平步青云了吧,这大过年的回来也没见你怎么孝敬你爸爸,怎么倒还提这种要求。”秦楠笑嘻嘻的,说谁家、谁谁家的女儿春节人还没到礼就先到了,这才是自己的面子,娘家人的面子,哪还有大过年的往回要东西的。
秦楠吧吧的说,苏以将视线落到秦楠身上,
秦楠和她从没有在父亲面前撕破过脸,因为她们都需要演,但苏以现在突然就不想演了。以前演是因为她除了演别无办法,少年贫,没有dú • lì的经济能力。但是现在她不需要了,她也已经预见了自己离婚后的未来。
如果爸爸知道她和祁樾舟离婚了会怎么对她?
那一圈的亲戚,秦楠这些人又会怎么对她?
大概她会连苏家的门都不配进了。
“这不是无理要求。”苏以只看着父亲,眼睛里有种破釜沉舟的豁出去。这件事宜快不宜迟,过时也许这辈子她也别想再要回妈妈的东西了。“我要的只是您已经延迟履行了很多年的承诺。也不是承诺,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所以您一定得给我。”
别说秦楠,苏开城苏以也不给面子了。
“不是我说,这别人家的女儿嫁出去都为家里谋福利,你看你嫁的这么好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感恩,要不是有你爸爸这样的平台你能嫁给祁樾舟?能嫁进这样好的豪门大户,怎么现在是要和爸爸翻脸吗?小以,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你闭嘴!”苏以脱口而出。她情绪有点激愤,最近总这样,这种激愤的感觉说来就来,压也难压。
“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开诚,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咱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供她吃供她穿,给她挑了这么好的人家嫁,到头来倒是这么对我们。小以啊,真没想到你这过去才一年工夫就敢这么对我们了,要是日子长了,你真是个白眼狼,你爸爸真是白养你一场了,……”
秦楠演的有声有色,恨不能把能想到的,能知道的罪名都安在她身上。离间计,这招秦楠使了十多年,不过也只是让这个本就对她没有尽过慈爱本份的父亲,对她更加冷漠而已。
又还能怎么着呢?
总算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顺利活到了这么大。秦楠会离间,她就会讨好,讨不好父亲,她就讨好爷爷,总算也是如履薄冰的混了个衣食无优,有学上,有钱花。
秦楠越说越离谱,简直快唱起来了。苏以倒笑了,“爸爸,您最好让秦姨小点儿声,祁樾舟兴许没走太远,就不怕他听见我这么坏,有一天不要我了,您不怕以后生意没得做?”
正中下怀,苏开城吼了秦楠,让她闭嘴,秦楠眼睛里快闪出了刀光。
苏以唇角上扬,眼睛里是满满的挑衅,她改瞧秦楠,“别演了,我都不想演了,咱们演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他就一点不知道?”苏以指的是父亲,“省省吧,他如果真在乎血浓于水,他如果真在乎你这个和她结了婚的合法妻子,他不会坐着不管的。”苏以刻意将合法二字说的很重。
“你有没有动动脑子,他只是怕你安逸生事端,所以就放我们自己折腾,他就不用在你这儿费什么精神了,你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会事?他有在乎过你被我气的半夜睡不着这种事吗?”
“你也被人当猴耍呢,你争下来了,我得不到了你以为就全是你的啦?你做梦!”苏以唇上勾着挑衅的弧度。
“苏以!你今天是怎么啦!”苏开城总算听不下去,他压低声音吼苏以。看得出来他还是顾忌着也许没走太远的祁樾舟。
而秦楠被苏以捅破痛处,气的浑身发颤。
“我只想要回妈妈的东西。”苏以认真的对气的怒目圆睁的苏开城说。
苏开诚:“你大逆不道!”
“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该是我的少一分不行!父兹子孝,反之亦然!”
父女俩这下算是撕破了脸皮。秦楠和苏以斗了十多年,但秦楠还从没有机会对苏以动手,秦楠看准了苏开城的脸色,朝苏以一步逼近去,她扬起了手,今天就要借这东风好好教训苏以一次。
苏以说的是真事,有时候她会被苏以这鬼精的丫头气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秦楠扬起手,落处一定会是苏以的脸,但绝对不会想到下一刻发生的事。
苏开城握住了她的手,而苏以倒顺势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极重,极准。
苏开城是顾忌祁樾舟,不敢让苏以受着伤回去,但他这一挡,倒成全了苏以。
“苏以!”苏开诚被苏以这大胆的举动彻底震惊。
“这是她该得的!”苏以打了人,眼睛里有种莫名的激愤,她狠瞪着眼睛,这一巴掌苏开诚和秦楠已经措手不及,不敢相信,苏以竟然又挥起了手,又再给了秦楠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这巴掌是替妈妈打的,因为她竟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女儿!”
“你放肆!”苏开城怒吼!
苏以狠狠的,漂亮的面孔竟然有几分祁樾舟惯常带着的狠戾,她直奔主题:“春节过完我要收到已经更名的房产证。否则我可以让你从明年开始在华煜这边一个项目都拿不到!一个你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