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永强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罐子,“那罐六堡茶就是陈竹青送来的。他直接给我的,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有。也怪我,我拿回来忘了告诉你这件事。后来,他家给又他寄了好大一箱来,他全给食堂了。说是祛湿的,让食堂可以适当泡一点,给士兵们喝。”
所以都是误会吗……
贾勤勤愣在那,久久不能平复。
她的不甘和厌恶,一直都对错人了吗?
付永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应该跟人家道个歉去。我看舒医生不像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把话说开就好了。”
贾勤勤本就面子薄,现在又闹成这样,舒安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她的道歉吧。
付永强握住她的手,“要不这样吧。等陈总工这次回来,我约他们俩来家里吃个饭。吃饭的时候,我先帮你说一说,如果舒医生有和解的意思,你再说话。你看这样行吗?”
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贾勤勤不答应也没办法,只能重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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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安和刘毓敏在小帐篷里蜷缩到后半夜,她实在顶不住了,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听着刘毓敏说话,听着听着,舒安往后一仰脖,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入睡。
刘毓敏怕她这么睡会落枕,第二天醒来肩膀疼。
从身后拿起小枕头,塞到她的后颈,将脑袋垫起一些。
这是今年第一批孵化出来的小绿龟,又刚经历了台风,她既兴奋又担心,心全拧成了一团,害怕会不会一只都孵化不出来。
她睡不着,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刘毓敏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求各路神明,给小海龟们一点力量,帮助它们破壳成功,顺利爬回海里。
她的手表表盘涂了夜光漆,在漆黑一片中,同样能看清刻度。
到了凌晨三点时,她探出半个身子,弯曲的手臂压在沙滩上,伸脖朝有木板标记的方向看。
一定要顺利孵化呀!
刘毓敏手心捏紧,攥出一把汗。
大概又等了半小时,几个沙堆好像有了动静。
她趴在那,眯着眼看得很仔细,生怕漏过哪个细节。
一只小海龟,从杂草堆里冒出头。它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顿在那四处张望,又朝后看了看,好像是在等它的兄弟姐妹。但等了一两分钟,也不见有海龟出来。
勇敢的小海龟独自踏上新征程。
它们似乎是基因里就带着这段记忆,知道这段旅程的危险,所以它一会仰头跑,一会歪着头跑,跑出了它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又很警觉。
刘毓敏赶紧拍了拍舒安。
舒安肩膀一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压低声音问:“是小海龟出来了吗?”
刘毓敏没说话,将食指压在唇上,另一手悄悄指了指前方。
舒安把抱在怀里的包丢到身后,和她一样,半个身子探出帐篷,撅着屁股趴在沙滩上看。
台风过后,天像被水洗过一样,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清澈透亮。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挂在天边,像一盏灯似的,柔和地投向沙滩,足够让人看清小海龟的动向。
绿海龟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远离人们的生活区,没有修路,沙滩上去就是一片原始树林,还有很多石头、落叶可以做遮蔽物。
绿海龟产卵的沙堆靠近树林,距离海洋大概有一百多米。
这对人类而言,可能十几秒就跑到了,但对于小海龟而言可能是‘龟生’最艰难的一百米。
她们看见那只小海龟跑得很快,一路都很顺畅。
偏偏在距离海洋只有二十米时,从海礁岩后面杀出一条小蛇来。
舒安张大嘴,惊得几乎要叫出来了,还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嘴。
她惊恐地看了一眼刘毓敏,刘毓敏和她一样用手捂着嘴。
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