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后进来的姑娘身上,章嬷嬷悄悄地走出了小花厅,迎面就瞧见急急走来的钱嬷嬷。
她不由分说地将钱嬷嬷抓住,冷声斥责道:“是你把那个姑娘放进来的?”
虽然是句问话,但是章嬷嬷心知肚明,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如此守卫森严倘若没有人在府里照应,凭一介孤女哪能走得到小花厅?
钱嬷嬷见状,梗着脖子道:“不错,是我!”
章嬷嬷当即怒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今儿京都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在,你闹出这一出,他日夫人不要了你的命?”
钱嬷嬷何尝不担忧这一点呢?只是想到真姑娘给自己的许诺,她又充满了底气,挺直腰板道:“那又如何?及笄这样的大日子,倘若为一个冒牌货而办,那无论是夫人还是姑娘都会觉得抱憾!”
听她这样说,心思灵透的章嬷嬷哪里还不明白,这老钱婆子定是走了真姑娘的门路!
她冷笑一声道:“成吧!我给你活路你不走,偏偏自寻死路,他日你大祸临头,可不要怪我不提醒你!”
钱嬷嬷浑身一抖,紧接着扬起了下巴。
真假姑娘一归位,夫人定然存着对真姑娘的愧疚,那时姑娘求情,自己绝不会有事。
二位嬷嬷背着人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便一前一后地回了小花厅。
这会儿的情形更加糟糕了,真姑娘让丫鬟们拿住了,口中却一句句地说得全是当年夫人早产的事儿,嬷嬷们只听了一句便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假姑娘呆愣在一边,整个人好似傻住了,不过嬷嬷们也不在意她,这位一向就是这么一个德行。
倒是上首的章氏夫人很值得人琢磨一番,她这会儿面无表情地听着真姑娘叫嚷,瞧不出信了还是不信。
其他夫人小姐真是大气也不敢出,谁能想到来参见三姑娘的及笄宴,还能碰上这么一件闻所未闻的事儿呢?
真姑娘一看便是有备而来,拿的证据是章氏夫人当年包孩子的包布,口中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当年的情形,她还不忘表明,可以去请那户农人以及滴血验亲。
章嬷嬷扶额,现在这种情形,想挽救也是不能,只得望向章氏夫人,等着她的示下。
诸位夫人眼瞧着章氏夫人一脸镇定,不由得在心中道:不愧是被交口称赞的高门主母,这股子冷静劲儿倒真是旁人比不上的,只可惜今儿这个乐子是遮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