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半掀开车帘,说:“能看清是何人吗?”
清风片刻才说:“像是孔郎君。”
月浓探出脑袋,说:“安国哥哥?”
苏三当下吩咐:“先停车。”
车停不过一刻,孔安国一身洁白的广袖长袍,骑着一头长脸的毛驴,毛驴身前吊着一根红彤彤的胡萝卜,
他一抛吊萝卜的细竹竿,正好扔在了数十步外,那头驴子就循着胡萝卜方向,小跑上前,低头吃胡萝卜,
孔安国这才费力扭身,笑说:“我去渤海上任。”
苏三冲他一拱手,亦回以一笑,说:“我们去山东,恰巧顺道。”
孔安国勉强回了一礼,说:“正是此意。”
说完要催驴子,不想那头驴生得蔫头耷脑,却很有主见,吃完胡萝卜,就动也不肯动,
苏三便说:“孔郎君不如随我们坐马车。你我也好闲叙两句。”
孔安国催不动,急得脖子都红了,闻言却摇头说:“不不不,某近来正习老子之道,便想学一学他骑驴遁走,不想碰到一头傻驴。”
月浓眼珠子一转,忽然就高声说:“安国哥哥,既然是傻驴,自然不能助你习得老子之道,不如同我们乘车,至于这驴,就弃了,它又懒又笨,就是被人捡去了,亦不过做成一锅肉。”
那驴仿佛通人性,闻言耳朵连动,忽然就慢悠悠地动起来,
孔安国抹了把头上的汗珠,总算松了口气,
不想行了不过半个时辰,那驴就开始磨洋工,远远被甩在马车后头,
月浓气呼呼地跳下车,就对孔安国低语:“我近来听到一道名菜,叫活叫驴,馋得很,却苦于找不到活驴来吃,不如你这头不中用的驴就让给我?”
她话音刚落,那驴便如箭似的飞窜出去,孔安国险险扶住驴背,陡然间,险些被颠到地上,口中直喊:“慢点!慢点!”
回到马车上,苏三就笑说:“这么个刁钻的驴,亏得你就制住它了。”
月浓上来掐他,说:“就知道没好话,你是在骂我刁钻吗?”
这个长安的门,有人出去,自然就有人返回了。
两月后,倾城楼重新开张,月浓人虽离开,她的酒却永远留在了这长安,
如今除了李月娘的八苦酒这块金字招牌,明月独臂上酒上菜的绝活也是一大看点,一开张就得了个满堂彩。
方文媛忙活了一上午,见酒客渐渐烧起来,便想趁机歇息,